譬如這一聲故作驚慌的問詢,下一瞬,他便聽到她長舒出一口氣。
「原來是你,嚇我一跳。」她無辜又帶嗔的說著話,走到他面前。
「林大夫怎麼這兒?」
林鶴時低下目光,而花漓仰著精巧下頜,狐狸似的眼睛自下而上,眼尾勾出流弧,似乎還想表現出被嚇著的模樣,但是那抹嬌媚太濃了,濃得一點也藏不住。
與旁人眼裡,口中的都不相同。
而他也是才知道,她會寫琴譜,彈琴,就連與陸知譽那樣圓滑的人周旋都能全身而退。
原來是人前說人話,鬼前說鬼話。
花漓見他不出聲,一雙眼睛就這麼看著自己,而自己發現他在這裡的時候,他分明已經站了很久。
倒像是專門等她,花漓目光輕轉,一定是因為那幅畫。
花漓忍不住偷偷翹唇,果然一切都與她預想的一樣。
只怕現在,林鶴時有一肚子感激的話要對她說。
細微的輕笑聲從喉間溜出。
林鶴時眼裡透出幾不可見的冷意。
她在得意自己的謀劃成功了,若他不知道真相,她確實該得意。
落在花漓身上的目光逐漸變得銳利。
花漓趕緊輕咳了兩下,抬起羽睫,迎上林鶴時的目光,問:「你是找我?」
「嗯。」
周圍林子裡,此起彼伏的蟬鳴,將林鶴時的聲音遮的很輕。
儘管如此,花漓還是雀躍的差點沒忍住笑出聲,本想再矜持一下,可林鶴時又沒了聲音。
她等了一會兒就沒耐心了,「便沒了?」
「你想聽什麼?」林鶴時問。
花漓往前邁了一小步,「謝我呀。」
她靠近的瞬間,林鶴時牴觸地快速握緊雙手,須臾又慢慢將五指鬆開。
他服過藥。
林鶴時緩慢呼吸,讓那縷過界的氣息淌進身軀。
月色不知何時接替了夕陽,瑩瑩照著相對而站的兩人。
月光朦朧,連帶著將人的影子找照的縹緲,一高一低,一道挺拔如竹,一道窈窕似細蕊。
花漓將嬌柔的身軀輕靠過去,影子也如攀纏的藤蔓,看似占著上風,可兩道影子相觸的瞬間,快速被林鶴時高大的身影吞噬,才是真相。
花漓在與他相距不到半臂的位置停下,側過耳朵,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說吧。」
艷若芙蕖的側臉在月色下尤其瑩潤,瓊鼻挺翹,兩片菱唇嫣粉帶笑,下頜微仰,嬌嫵中又透著靈動和難掩的得意。
林鶴時望著她,「為什麼給我那幅畫?」
清淺的嗓音似耳語,花漓莫名覺得耳尖發癢,沒有過的感覺讓她覺得陌生。
「你該先謝我才是。」她轉過頭,故作不高興地看向林鶴時。
懸在耳垂上的耳鐺隨著左右搖晃,林鶴時目光跟著落過去,漆黑的眸里印出那枚搖晃的耳鐺,以及一抹雪白的耳垂。
花漓覺得有什麼無形落在耳朵上,使得那一小片肌膚又熱又癢,怎麼回事?
她抬指去碰了碰耳尖,後知後覺的去尋那讓自己感覺有異的根源。
林鶴時早已經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
花漓只看到一雙清淡如常的眼眸,不禁蹙眉,眼中流露出迷惘。
不是長袖善舞麼,狡黠的小狐狸竟也會迷了方向,林鶴時眼尾滑過微嘲。
思緒翻動間,頓然又滯。
再次看向那雙倒映著自己身影的烏眸,故意而為的勾引,看似熟稔,實則懵懵懂懂,在與旁人相處時,她也始終拘謹矜持,保持著距離,在書院,對趙崢的抗拒也不是假。
除了在他面前,只是對他如此。
林鶴時沉如潑墨的眸有一瞬的怔忡,甚至不可思議。
第17章 孽種
分神的一霎時,那縷原本只是細微流淌的幽香,仿佛被什麼催生了一般,靈活而動,纏繞住他的心神,急遽攀緊。
林鶴時呼吸猛地發沉,極為凌厲的快速調息。
低覆著的眼帘,看不出情緒,只有袖下的手握得極緊,青筋微隆,隱戾跳動,服藥只能壓制異常,卻消除不了身體的感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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