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襲來,吹開布簾,吹進馬車,吹散林鶴時險些脫控的陰戾。
迷離的深眸驀然凝縮,林鶴時從混沌中清醒,定定看著被握緊在自己掌中,不堪一折細腕,旋即如夢初醒般將其甩開。
花漓盯著自己被甩開的手看了好一會兒,才茫然抬起頭,林鶴時壓緊著舌根,似在努力調息克制。
明明他都已經失控,眼神也變得迷離難以聚焦,怎麼陡然又恢復了清醒?
前一刻還沾沾自喜,後一刻就期待落空的巨大落差感,讓花漓整個人懨懨又鬱悶。
不死心地問:「林大夫,診好了?」
林鶴時偏過頭看她,跳竄在心口的戾氣在對上那雙閃著滿是期許的烏眸後,如同撞入一團棉花,顯得無力且可笑。
她是半點都不知道,方才他一隻手扼著她的手腕,另一隻手在袖下扣了銀針,若沒有那吹來的風,銀針取的就會是她的百會。
差一步,他會殺了她。
林鶴時呼吸沉得幾乎銷聲匿跡,良久才默然道:「我見你症狀已消,應當已經不打緊。」
花漓想說自己還是難受,可低頭一看,手臂上的紅斑果真已經消去大半,也不覺得癢了。
見她久久的低著頭,林鶴時將目光又往下移了一分,鴉羽下黑白分明的雙眸定定睜圓著,暗暗鼓起的臉腮,讓他想起因為搶不到食吃,獨自悶在角落的小奶貓。
她,這是在不忿?
至於不忿什麼,顯然在好猜不過。
林鶴時眉心蹙折,自己都覺得這想法可笑。
「我是好些了。」隨著略含猶疑的聲音響起,花漓輕抬起目光,似不放心的看向林鶴時,「只是,怎麼你身上也那麼紅?」
言罷,將手掌輕撫上自己的手腕,她身上的紅斑是褪了,可手腕上明明白白一圈被握出的痕跡,她倒要看看他怎麼解釋。
花漓注意到,林鶴時的目光在落到她手腕上的時候,有什麼極快的從他眼中閃過。
不等花漓分辨就已消散無蹤,只聽他用略帶抱歉的口吻說:「想來是這附近有什麼易讓人起風疹的花草,隨風被我們吸進才會如此。」
「也是我醫術不精,沒幫到漓姑娘,反而自己也中招。」
他聲音有條不紊,就連神色也坦蕩的沒有一絲作假。
若非親眼看到他的變化,由如謫仙墮墜般脆弱迷惘,她都要懷疑,自己廢那么半天勁,全是媚眼做給瞎子看了。
「那你現在好些了嗎?」花漓問著,不經意的靠近。
林鶴時抬掌虛抵,「好多了。」
又輕又緩的三個字里,透著不易覺察的冷冽,被壓下的極端殺意,在花漓又一次靠近的那刻又再次祟動,自額角隱入鬢髮的青筋突突跳動。
他壓著呼吸、克制。
花漓也怕自己再不收斂,就要被看出是居心叵測,於是乖乖哦了聲,退回去坐好。
心裡沾沾自喜的想,反正現在已經確定,林鶴時絕不是真的無動於衷,總歸有他徹底不能自持的時候。
等馬車回到桃源村,周圍已經是暮色四起。
花漓原還想去看看林瑤身子好些沒,但天色實在太晚,擔心花莫等的著急,匆匆忙忙就往家中去。
不出所料,一進屋就看到坐立不安的花莫,她歉疚道:「我回來了,等急了吧。」
一見她,花莫明顯鬆了口氣,又緊著問:「你怎麼回來的那麼遲?」
嚴肅擔心的語氣,讓花漓即感動又心虛,企圖岔開話題,「那沈知譽的門檻真是越來越精了,才給了我二兩苦坨石,剩下三兩要三日後才有,也不知是真是假。」
「你先收好了。」她把那一小塊苦坨石遞給花莫。
花莫在意的卻是她顧左右而言他,越發覺得是有事,又追問:「可是還碰上別的事了?」
見糊弄不過,花漓小聲道:「是遇上點事。」
她還在組織話語,該怎麼解釋,花莫已經敏銳嗅到她身上沾染的一股子藥味,再看她欲言又止的心虛樣,目光逐漸變得微妙。
一口斷定:「你和林鶴時在一起。」
花漓被嚇了一跳,用目光詢問她是怎麼知道的。
果然是。
花莫哼了一聲,雖然臉色不好看,緊張的心卻是落了下來,「身上全是難聞的藥味。」<="<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