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聞嗎?」花漓奇怪嘀咕了聲,見她已經猜著,老實解釋說:「是小瑤拜託我去給林鶴時送東西,所以去完凌雅閣我又去了趟成筠書院,這才回來晚了。」
見花莫一臉「別解釋了」的神色,花漓氣急敗壞,怎麼她說真話也不信,不由惱道:「我是見小瑤身體不舒服才答應的。」
雖然後面的事有點不受控制。
「你總是有理由。」花莫走到廚房裡去端菜,一邊擺菜一邊輕飄飄問:「這回是不是又要信誓旦旦說改?」
花漓哪裡聽不出她話里的擠兌,抬起下頜搖頭,「非也。」
花莫詫異看過去,就見她不知想到了什麼,抿唇笑得眉眼皆彎,偏頭問她,「林鶴時開年就要赴京趕考,你說他能否上榜?」
花莫不解她為何忽然問這個,想了一下,點點頭。
花漓也是這麼認為,繼續說:「即便不是一甲二甲,同進士總是有的,那就能各部學習,以他的才學,三年之後大有機會留在京中。」
花莫冷不丁打斷她,「你可別告訴我,你是要賭他他日飛黃騰達,所以現在下本錢。」
「當然不是。」花漓乜了她一眼,「恰恰相反,等他飛黃騰達,你覺得他還有可能回到這偏遠地方來麼?」
花莫算是知道她的意思了,林鶴時若是高中,功名利祿在眼前,怎麼還會回來和她有牽扯,所以她根本不擔心怎麼收場。
「你說是不是在理?」花漓轉過頭,明眸如璨,瑩瑩燦燦。
花莫實在沒眼看,更羞於點這個頭,也虧得花漓是女子,若是男子如此,必要被人罵是薄情寡義。
她把碗往花漓面前推了推,「再不吃,飯可冷了。」
*
最後一抹天光褪去,斜月便爬上了樹梢,林鶴時踩著月色往前走,皎然的月光灑在清簡秀挺的身形上,如寫意般融在夜色里。
小院裡林蓮萍正帶著林瑤正在乘涼。
林鶴時微笑著推門而入,「阿婆,小瑤。」
林蓮萍詫異看著他,神色不自然的問:「你怎麼回來了?」
林瑤也沒想到哥哥會回來,一時間心虛的不得了。
林鶴時洞悉的目光掃過她,落在林蓮萍身上,小瑤神色緊張情有可原,阿婆是為何。
他默了一瞬,解釋說:「得知小瑤不舒服,放心不下,所以跟夫子告了假回來看看。」
林蓮萍聞言神色一松,點點頭,「可不是,說是肚子不舒服,這會兒倒是好了。」
林鶴時頷首走上前,示意林瑤伸手,「哥哥給你把脈。」
林瑤緊張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猶猶豫豫的把手往前伸,哥哥醫術最好,一定瞞不過他。
林鶴時仔細替她把過脈,依舊溫和著聲音說:「嗯,往後吃飯不可著急,不打緊。」
林瑤高高懸起的心終於落了地,林蓮萍在旁問:「你吃過飯了沒有,我去炒個菜。」
林鶴時阻止道:「阿婆不必麻煩,我已經吃過了。」
他又陪著兩人坐了會兒,才起身說:「我回屋看書,阿婆和小瑤早些休息。」
林蓮萍點頭叮囑他不要太過勞累。
林鶴時微笑頷首,朝東邊的屋子走去,跨步進屋內,反手將門關上,將最後一絲月光被阻隔在外。
他走到桌邊點燭,火光劃亮的一剎,瞬間照亮他周身,浮滿陰鷙的眉眼與方才判若兩人。
林鶴時坐到書桌後,如常般看書臨字,身影投在窗子上,專注而沉靜,只有燭光照著的側臉,影影綽綽,晦暗不明。
夜色越深,四周悄寂一片,突然響起的犬吠聲尤其聒噪。
犬吠聲不止,林鶴時蹙緊眉頭,筆下書的越來越快。
垂覆的長睫在眼下拓出一片陰影,擋住了瞳里的神色,只見睫影忽顫,林鶴時頓住了筆。
燭光自他臉畔遺落,照出紙上的內容,滿滿一頁都是字。
他恍若未覺,鮮紅的唇勾出淺弧,落在清霜般的面容上,昳麗迷濛。
「咕咕咕。」
鳩啼聲將林鶴時從深陷的情緒里拉出。
林鶴驀地停筆,低覆的睫羽微動,光影乍照進他眼裡,掀起一片陰翳,與嘴角還未收起的笑意融合的詭異。
他緩慢抬睫,眼裡的情緒快速消散,平靜的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
走出屋外,無涯已經等在院中。
看到林鶴時出來,他言簡意賅道:「我去查了,花家姐弟的身份沒有問題,父母故去後才輾轉來到這裡,沒去過都城,想來不會和那邊有關係。」
不是麼?
林鶴時點了下頭,「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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