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沒法吃了。八百年前的事還要拿出來說,我真是服了你們。」商毓凝撂下筷子。
「好了好了,別生氣我裝的。」姚萱忙舉起酒杯打圓場,「誰年輕時沒個暗戀對象,小時候的糗事,三天三夜說不完。來碰一個,這事翻篇了。」
五手舉杯,商毓凝擋開程煜澄的杯子,「我知道你裝的,但是程煜澄必須給我道歉!不然這事沒完。」
程澈爽快說聲「對不起」,商大小姐才放他加入酒局。
零點散場,梁晏把大衣披在姚萱身上,牽起她的手,走出照月閣,轉進蜿蜒游步道。
天上煙花絢爛,地上白雪皚皚,路邊燈火闌珊,雪面皓影婆娑。
兩人手牽著手,一路南下。
姚萱回頭,見無人尾隨,便把手從梁晏手裡抽出去。
大手保持既有姿勢,前後擺動兩下,而後握成拳狀。仿佛這樣,能減緩掌心溫度流失速度。
姚萱脫下大衣,裡邊是紅色吊帶裙,白皙肩膀暴露在空氣中,冷風一吹,她不禁哆嗦。
「不想凍成雪人就穿好。」梁晏提起落肩的衣服,給她裹回去,細心勾出壓住的長髮。
發梢摩擦琵琶骨,酥酥痒痒,髮絲迎風飄飛,緩緩落在背上。
她嘀咕解釋,「我本來拿了外套放門口的,但出門忘了。」
三點,程澈叫梁晏去幫廚,她踩著五點換衣服拿手機出門,完全忘了拿外套。
今年出門,帶什麼拿什麼,皆有梁晏提醒,慣得她越來越粗心大意。
姚萱幾次提醒自己,改掉這個壞習慣,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改掉習慣,沒個七七四十九天真不行。
「你冷不冷?」
大衣給了她,梁晏只剩一件高領打底衫,她捏住衣袖搓了搓,挺單薄的。
梁晏靠近,貼著她走,「還好,手有點。」
「那你揣大衣……嘖嘖嘖,你不會想讓我牽你吧梁總?」
不能吧?即使冬天更容易發情,更想要老婆孩子熱炕頭,但也不能隨隨便便撩她吧……
只是結婚搭子而已,別太曖昧了。
梁晏把手放進大衣口袋,拉著她走,「客觀感受而已,你想多了。」
姚萱揚起高傲的下巴,「那就好。你可千萬千萬別對我有想法,雖然我貌美如花性感優雅,愛上我……」
「就像呼吸一樣簡單。」梁晏猛拽一下大衣,回頭取笑她,「我已經倒背如流了。」
她冷哼一聲,「但你一定一定,時時刻刻警醒自己——別愛我,沒結果。」
愛人是愛一種感覺,梁晏不是第一眼就讓姚萱有感覺的人,也不能經常喚起那種奇妙的感覺。
梁晏不甚在意地笑一笑,似乎在笑她自我感覺過於良好。
砰砰砰砰砰,漫天煙花盛放,轟鳴聲令姚萱憶起前不久的槍擊事件。
她停下腳步,問他肩膀疼不疼。
梁晏垂下眼帘,直視她的眼睛,不答反問:「你真在意嗎?」
牌桌上,他喝了幾杯,微醺之際開口,冷空氣裹挾清淡酒香襲來。
一雙深邃迷離的眼眸,春波蕩漾,似醉非醉。
甫說完,天上又炸出一波煙花,殘焰四處飛墜,猶如天雷滾滾。
姚萱被他看得心虛。
先有為了工作撇下他,再有一周沒問候過他的身體情況,對待救命恩人,態度的確敷衍。
「我……我當然在意啊……一定意義上,你是被我拖累的嘛。」
梁晏嘴角噙著笑,笑容浮於表面,「出於道德層面的在意,相當於不在意,既然不在意,就不需多此一問。」
「可你也是出於道德救我的……」
「如果我說不是呢?」
恰逢此時,爆竹噼里啪啦,煙花轟轟隆隆。
姚萱捂住耳朵,迄萬籟俱寂才放下雙手,問:「你說什麼?沒聽清。」
「我說,扯平了。」
梁晏說完,頭也不回往前走。
像她拋棄他回國時一樣決然。
姚萱追上去,挽起他手臂晃了晃,「還因為我把你丟在洛杉磯生氣?」
「沒有。」他傲嬌否認。
「真沒有?」姚萱仰望著他,目光如炬。
「沒,有。」梁晏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沒有就好,可我生氣了。」界於醉和沒醉邊緣的姚萱,直抒不滿,「飯桌上,你的小青梅,公然挑釁合作方,你裝聾作啞,這像什麼恩愛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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