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更不可思議了,莫非……真有子彈打進他腦子了?
「百年修得錢江首富,千年修得梁田螺晏,怪不得丈母娘們說,梁總這樣的好女婿,打著燈籠沒地找。」
「也不知道以後便宜哪家千金……」
一句輕如雪花的胡言,驚動一縷碎發拂落睫毛,鴉羽長睫把眼底落寞遮得嚴嚴實實。
他在預設他們的以後,她卻在幻想他和別人的未來。
「路面積雪厚重,開慢點。」
慢點,再慢點,慢到冬去春來,慢到草長鶯飛,慢到看清深埋雪底的愛意葳蕤。
*
除夕,秋江浦,一對夫妻和一堆剩男剩女,陸續到達程澈家。
商毓凝挪出一個大箱子,喊姚萱過去幫忙。
打開箱子,還是箱子,大箱套小箱,套娃一樣。
商毓凝把瓶瓶罐罐擺到桌上,「明年有件大事發生,你幫我挑款香水。」
徐瑾逸姍姍來遲,進門後在二位美女眼前轉一圈,圓潤地鑽進廚房打下手。
「看看這款,怎麼樣?」商毓凝拿起一瓶香水,請姚萱品鑑。
姚萱輕嗅,「聞著想吃烤紅薯和糖炒栗子,溫暖壁爐吧?」
商毓凝一看標籤,果然是。
見識過她的識香本事,商毓凝請她幫忙挑香水,姚萱欣然應下,問用在什麼場合。
「婚禮。」商毓凝脫口而出,見她狐疑,忙補充說,「我有個朋友,要結婚了。」
姚萱沒多想,對著一桌香水琢磨。
商大小姐年紀不小,但涉世未深,是從小被人捧在手心的珍珠,這輩子沒吃過比苦瓜更苦的苦。
生了一雙狐狸眼,嫵媚動人,穿衣打扮走成熟性感風,但就像偷穿大人衣服、拙劣模仿熟女的小女孩,因此不適合用渣女香。
兼備純真少女的驕縱任性,和富家千金的冷艷疏離。綜合這兩點,姚萱給她推薦兩瓶橙花。
商毓凝拿起青藍瓶,聞一下,直搖頭。
「一股肥皂味。」
「這款不錯,清甜淡雅,有種太陽剛升起時,在結滿露水的草地上散步的感覺,還有點橙子皮的澀。」
商毓凝收好新寵香,央她給那位結婚的朋友也挑一款。
這令姚萱犯難,香水這種東西,汝之蜜糖,彼之砒霜,她又不認識結婚那位朋友。
最後,她推薦白色浪漫,翻車概率最小。
「我喜歡你身上的香味,今天的和我生日那天的。」商毓凝往她頸窩裡蹭,「像那種讓男人拜倒在石榴裙下的風情大美女。」
Black Opium作為經典渣女香,猶如夜店裡舞動最瘋狂的彩燈,縱情聲色,遊戲人間,最後要麼溺死蜜罐,要麼醉死酒杯。
以煢煢孤身,赴熙熙人海,不奢求精神上的滿足,只為肉|體上的極致歡愉。甜到極點,苦到極點,在兩個極端之間反覆跳躍。
上次的Feminitédu Bois,海後專屬香,如同屹立不倒的參天大樹,孤傲地等待別人高攀,從不主動為誰低下枝椏。
誰愛她,她憐愛誰,哪怕對方為之傾注百分百的狂熱愛意,最多只能讓冷淡的她,施捨一分憐惜。
商毓凝聽完她對香水的描述,笑得前俯後仰,「難怪你和梁晏合得來,口味都這麼重。」
姚萱抱拳自謙,「謬讚謬讚,姚小萱一介紅塵浪|女,不敢和紅塵慾海中涅槃的神祗相提並論。」
「萱姐不要妄自菲薄。」廚房殺手徐瑾逸,被兩位大廚驅逐出境,脫掉圍裙過來湊熱鬧。
他高高抬起一條腿,搭在桌子邊緣,吊兒郎當地倚坐,口出狂言,「神若愛上一個人,你就是他的命。」
周圍村鎮傳出一陣爆竹聲,仿佛在給徐瑾逸正兒八經的演講,鼓掌叫好。
姚萱和商毓凝在沉默中面面相覷,等爆竹聲一停,哄堂大笑。
商毓凝揶揄,「看不出來啊徐總,你竟然是給命文學的骨灰級粉絲。」
「商毓凝你笑得太大聲了!」徐瑾逸隨手撿瓶香水,「晏哥給萱姐擋槍,難道不是把他自己的命給萱姐?」
聞言,姚萱心裡一咯噔,莫名覺得徐瑾逸說的話,有幾分道理。
但「給命」的人是梁晏,她又覺得十分離譜。
天亓梁總,一位理性到不能再理性的頂尖商人,一個寡淡到不能再寡淡的清水男人……姚萱實在沒辦法,把他和戀愛腦畫上等號。
正想著怎麼反駁徐瑾逸,謝承舟來了。
徐瑾逸看向謝承舟,「怎麼就你一個人,嫂子呢?」
謝承舟邊發紅包邊回答,「她不肯來。我來走個過場,年夜飯就不和你們一起吃了。」
「謝總,是嫂子不肯來,還是你金屋藏嬌,不想帶出來讓我們看?」商毓凝調侃。
「商小姐說笑了,她不愛出門,我也很苦惱。」
在客廳里閒話幾句,謝承舟走向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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