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話落,台階下的青年抬起泛紅的雙眼,苦笑一聲,「還不清……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臣欠娘娘的尚可還清,欠阿妹的永遠也還不清了,臣的阿妹五年前身亡……臣現在還記得當初看見她沾滿血的屍身時的場面」陳寒臨說著,唇色愈發的蒼白,「那是我一輩子的夢魘。」
陳寒臨俯身朝陳阿招叩拜了一下,這才慢慢站起身,他淺淺一笑說,「我決定辭官了。」
陳阿招瞳孔顫抖,不解道,「從窮鄉僻壤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該要付出多少汗水……封官拜相不是你一直的願望嗎?本宮說了不會再找你的麻煩,你還有什麼顧慮?」
「不是顧慮。」陳寒臨瞳孔中倒映著台階之上那張與自己的阿妹九分相似的容顏,「其實臣早已準備辭官歸隱,並非是因娘娘之事才讓我動此念頭,臣之所以遲遲未離去,是因為……」
「因為什麼?」陳阿招下意識問。
陳寒臨盯著陳阿招臉,喃喃道,「因為臣妄圖透過娘娘的容顏再看一看過去的親人,可臣這些日子清醒了,娘娘終究不是。」
陳阿招眼眶微紅,她哆嗦著唇想說什麼,可最終還是將所有的話收回了心底。
過去的陳阿招的的確確已經死了,現在的她也並不是過去的自己。
不告訴陳寒臨,也算是放過他吧。
既然陳寒臨既已下了決心歸隱,她也不再挽留。
遠離朝堂未必不是另一種好事,如今南辰王和林祈肆有造反之嫌,或許某一日,腥風血雨來襲,皇宮裡的任何一個人都逃不掉。
她站在原地,望著那一抹身影孤絕料峭的背影,越走越遠,直到徹底消失。
第55章 南辰王 「不要用你的髒手碰我!」 ……
時年三月, 咋暖還寒。
清晨時,小皇帝乾躍便穿著拖腳的龍袍歡歡喜喜朝陳阿招的寢宮跑過去。
「母妃,你看兒臣近日是否又長高了些!」乾躍腳步搖晃,頭頂沉重的九龍冕也跟著他的步伐搖拽歪斜, 險些從他小小的腦袋上墜下去。
好在陳阿招眼疾手快, 她下意識抬手扶住了乾躍頭頂險些掉落的九龍冕。
扶住的同時, 陳阿招神色微怔,她從未想過乾躍腦袋上這個皇帝冕這樣沉重。
一向喊累喊苦的乾躍帶上它時, 竟然從來沒喊過累。
乾躍似乎察覺了陳阿招的詫異, 九龍冕下一張白皙可愛的小臉擠出一抹笑, 「母妃,兒臣不累。」
「皇帝今日穿上這朝禮服,可是又要接待什麼重要的人?」陳阿招發覺近日乾躍著禮服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不是招待外來的蕃使,就是接待在邊境獲戰功的將士, 多日來的忙碌,小乾躍的眼下也生出一絲烏黑。
今日又穿上朝服, 想必是又需要接待什麼重要人物。
小乾躍點點頭, 朝她道, 「是啊, 今日要迎接的是南辰王。」
聽到南辰王時,陳阿招的黛眉微動, 眼底一閃而過欣喜。
看來,她拉攏南辰王絆倒林祈肆的機會來了。
想到這,陳阿招拉起乾躍的手,笑容柔和,「那確實要好好準備。」
*
當年的南辰世子如今已經子承父爵,宮廷盛宴上, 南辰王紫衣玉冠,面上仍帶著年少時的不羈輕狂,可眉眼間心思愈發隱蔽,那雙微微上挑的丹鳳眼底滿是野心。
尤其是窺視帝王座上,那個幼小不堪一擊的小帝王時,南辰王衣袖下的手指狠狠攥緊,心底滿是嘲諷和不甘。
憑什麼一介懵懂無知的小兒,單憑著天子血脈便能獲得無上權力榮耀,要他俯首稱臣。
他父親南辰王爺柔弱不曾敢做的事,他未必做不得。
南辰王冷冷一笑,始終注視帝王寶座的視線里,在這時忽然闖進了一個黃裙身影,他眼神微眯,疑惑地打量起坐在小皇帝旁邊,與小皇帝親近又加的年輕女子。
「皇上年幼,暫時不易飲酒哦。」陳阿招將乾躍手中的杯盞換成了釀製的果茶。
「那好吧,朕聽母妃的。」原本想品嘗一下大臣們都愛的烈酒的小乾躍放下了心思,乖巧地喝著陳阿招遞來的果茶。
而陳阿招盈盈一笑,她當然發覺了南辰王打量她的目光。
她就是要讓南辰王先注意到她,她才有機會和南辰王打上交道。
果不其然,南辰王長眉微蹙,朝身邊人招了招手,「這小皇帝身邊的年輕女人是誰?」
看這女子端莊奢華的打扮,還能坐在皇帝側座,想必身份尊貴,莫不是?
「是先帝之妃,傾寧娘娘。」一旁的隨從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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