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色令智昏。
她在宮女的指引下穿過蜿蜒綿亘的石橋時, 與一身碧色華衣,氣度不凡的女子相遇。
這女子身旁跟了不少宮女太監,白皙粉黛的面容上布滿了皺紋,眼神倦怠,看著已經是有些年齡了。
想必是宮中的某個妃子。
果然,一旁的太監低聲對陳阿招道, 「這位是令貴妃,後宮之中除了皇后便是她最得寵。」
陳阿招心中明了,待靠近時,她朝令貴妃淺淺一笑,「貴妃安好。」
貴妃旁邊的宮女看她未做出行禮的姿態來,語氣不悅道,「好大的膽,竟然見了貴妃還不行禮!」
縱容自己的宮女氣焰囂張,看來這位貴妃如此年紀也不是省油的燈。
不過陳阿招如今的身份可不同,她身旁的宮女小翠也不是吃素的。
小翠同樣拔高了聲音,「你才大膽,我們公主第一日進宮,理應你們向我們公主請安!」
眼看兩方氣氛沉重起來,太監立即打圓場道,「公主是第一日進宮不知禮儀,貴妃莫要見怪。」
一旁的令貴妃鬆弛的眼皮微挑,一雙泛枯黃色的瞳孔打量著面前的陳阿招,而後大度一笑,「我當是何人,原來是那位來和親的公主,無妨,本宮不是小氣之人。」
說罷,令貴妃便扇著蒲扇從陳阿招身旁過去,只是步伐離去時,輕輕吐納一句,「皇宮裡又開了新花,這舊花再不惹人奪目了。」
經歷這個小插曲後,陳阿招終於抵達皇帝賞賜的金招殿中。
說來也巧,這殿閣的其中一字竟與她從前的名字相同。
陳阿招命人將殿內按照自己的喜好收拾了一遍後,便靠在軟榻休憩。
她內心祈禱那老皇帝最好能一病不起,半身不遂。
*
昏暗燈光的明華殿內,令貴妃坐在軟榻上,身旁的兩個宮女在為其塗抹嫩膚膏脂。
望著自己鬆弛的肌膚,令貴妃輕嘆一聲,「鬥了半輩子都老在宮中,才發現這些鮮花根本除不盡,走了一批還會再來一批……我原想著皇后那身子骨定也撐不了多久。皇上如今子嗣單薄,膝下只有太子乾躍一人,待皇后走了,那撫育乾躍的人不就成了本宮,可誰知……竟然又來了一個蜀國公主!」
令貴妃的面色不似白日裡的端莊儒雅,她忽然擰起了眉,氣極時指尖顫動,一旁為她塗抹脂膏的宮女不小心手抖了下,力道重了些。
「蠢笨的東西!」令貴妃踹了那名宮女,「若不是看你們倆個不會說話又耳聾忠心耿耿,本宮早把你們殺了餵狗。」
宮女雖然聽不見聲音,但看到令貴妃嗔怒的面容,嚇得哆嗦。
昏暗簾幕下,一襲黑影撲騰跪了下來,陰柔細膩又諂媚的聲音從簾後響起,「娘娘,這有何可擔憂的,皇帝已病撐不住多久,如今只需除掉這最後一株花即可。」
聞言,令貴妃展顏一笑,「小生子,你過來。」
幕簾下,那黑影像只狗一樣爬到令貴妃身邊抬起頭,一張清俊蒼白的臉映入令貴妃眼帘。
「聽說你從前好歹也是中過探花的人,如今卻淪落至此,本宮都要替你惋惜。曹生,只要你幫本宮解決這最後一件麻煩事,本宮會好好提拔你。」令貴妃愛憐般撫了撫曹生的髮絲。
曹生乖順地垂下頭,可燈影交錯的暗光下,他的目光麻木陰冷。
自從五年前那件事後,他苟延殘喘地活著,只為報仇。
*
次日,陳阿招得到了封旨,她被老皇帝封為了寧妃,位居令貴妃之下。
陳阿招打聽了老皇帝的狀況後,內心吐槽,這人都病臥床榻了,還有心思封妃呢。
不久,陳阿招有些口渴了,命自己的貼身宮女小翠去給自己煮一壺桂花茶。
小翠煮好桂花茶後,將茶水倒入精緻的玉盞中,正要端去時,卻被一個莽撞的小太監撞上了,茶盞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小翠的手臂也被茶水燙的通紅,她惱怒地斥責那名太監,「毛手毛腳,走路不長眼的嗎?你知道這可是我們娘娘最喜歡的一套茶具!」
小翠心疼地看向那摔碎的茶具,正與那名小太監僵持時,又出現了一個太監。
那太監生的膚白俊秀,笑容淺淺地走過來替小翠和犯事的太監解決問題。
「姑娘彆氣,這小太監是剛來的不懂事,一會我帶去處罰。我看這套茶具好像旁邊的儲物房內有一套極為相似的,姑娘如今沒了茶具無法重新裝茶水,免得讓娘娘等久了,還是臨時去挑選一個吧。」那名太監道。
小翠聞言,也覺得有理,她總不能讓公主口渴,便點頭道,「那好吧,我先去領一套新的,若是茶具娘娘不喜歡,可有你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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