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扯掉塌前的紫色床幔。
風雨在今夜襲來,藥香味愈發濃烈。
次日一早,林祈肆和林怨得知鴉闕逃跑的消息。
林怨發了脾氣,很快懷疑是府上的人放走了鴉闕。
一旁的陳阿招開始心虛,特別是聽到林怨要徹查府上是否與鴉闕有接觸的人時,她不安地窺看了眼林祈肆。
正當她以為林祈肆很快會懷疑到她頭上時,少年卻平靜地將她發顫冰涼的手握在掌心。
他摸了摸她的髮絲,笑著勸慰林怨,「父親,還是不必查了,他已受了重罰,況且也沒從府上偷什麼東西。」
聞言,林怨似乎怒火消了大半,「也罷,這事你來處理吧。」
之後的半年裡,林祈肆與她都再未談過鴉闕的事情。
半年時光一晃而過。
在外人眼中,當朝年輕有為的翰林學士與其唯一的妾室恩愛如山。
而林祈肆也在政事上履獲功績,得到提拔,最近愈發忙碌起來。
而半年前,陳阿招也意外得知新上任縣令位置的曹生,因一次處理民事不當被罷免官職,關入了地牢八個月之久。
聽說他最近才被放了出來,不知怎的竟又重新坐上了個小官,但他的腿似乎在地牢受刑時坡掉了。
患有殘疾後,他便是再努力往上爬,也不可能獲得太大重用了。
雖然對曹生一起三落的遭遇唏噓,但陳阿招覺得他也是活該。
若是從前,她怕是對他稍有同情,沒準會因曾拋棄他的事,對他伸以援手,但經歷了被他那般羞辱之事後,她與曹生便是此生水火不容了。
算著日子。
今年又快到了林祈肆生辰的時候,她還記得,那一年送給他的是一雙自己在街上小飯攤上買來的廉價手衣。
昨日陳阿招替林祈肆收拾房間時,發現了被他藏在儲物箱中保留乾淨的那雙手衣。
陳阿招決定今年好好給林祈肆辦一個生辰宴。
她也在思考送他一樣有意義的禮物。
距離他生辰日的半個月前。
陳阿招每日早起在書房內一呆便是一日。
滿身粘滿墨汁的陳阿招滿意地看著金紙帛上,自己寫下的字跡。
她將玥音的叫到跟前說,「看我終於寫會的這些字,怎麼樣?」
玥音盯著帛紙上的幾句字,笑了一下,意味深長地說:「阿招,相信你的祝願一定能成真。」
「我也覺得,我準備把它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發現。」
*
又過了幾日,陳阿招受邀參加了幾個貴婦們的宴會。
原來城中一些貴婦們都不愛搭理她,可直到林祈肆封官入仕後,仕途越來越高,往日那些瞧不起她的人都紛紛上門邀請她。
她們雖然瞧不起陳阿招一個妾室,可如今,她畢竟是林祈肆唯一娶的娘子,旁人想要巴結林祈肆,也自然少不了通過她來。
今日,她便被一個四品官員的婦人邀請去家中坐客。
那婦人待她十分熱情,請陳阿招吃了城中有名的滿香樓糕點,又送了陳阿招一些玉石翡翠。
與陳阿招聊天過程中,不時殷勤道,「林大人年紀輕輕便已為學士,當真是天人之姿,前途無量啊。」
婦人誇讚著,視線忍不住窺了窺陳阿招頭上帶的價值不菲的玉翠珠簪以及身上穿的一針一線細膩光滑的布料。
貴婦心中奇怪,這陳阿招明明只是一個賤妾,且身有殘疾竟然被寵得如此好。
「阿招妹妹……林大人這如今年方二十……為何還遲遲不娶正妻呢?」那貴婦忍不住打探。
陳阿招早知曉這些婦人會七嘴八舌好奇這事,其實她覺得林祈肆如今不娶正妻,不過是剛入仕途,全身精力不願投著娶妻生子這事情上來。
不過正好,她可以藉助這一點來顯擺自己。
她語氣帶著幾分得意道,「我自知身份低微,但奈何夫君不棄,與我相處中欲加恩愛,暫時便沒有想娶正室的打算。」
陳阿招話音剛落,一旁的珠簾身後突然響起一聲茶盞掉落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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