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小孩身後,幾個穿著林府家奴衣的男人朝她的方向走過來。
陳阿招心中一喜,還沒等那群人靠近便扔下衣裳跑過去,「你們是來找公子……」
她話音未落,一把銀亮的刀子便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陳阿招立刻不敢動彈,顫抖道,「幾位爺,你們莫不是忘了……我是公子的貼身丫鬟陳阿招啊……我知道公子他……」
「我們誰人不知是你陳阿招擄走公子數月,快說,公子被你綁在何處!」
「我怎麼會有本事擄走公子……我是救了公子……」
「少廢話!你是殺是刮還是等到我們見到公子決定吧!」男人歷聲道,銀亮的刀劍粗魯地磨動陳阿招的皮肉,磨出一道血痕。
她疼地唇瓣發白,被幾人逼著指了指不遠處的草木屋,「他在那裡……」
她心想著等會見到林祈肆,定要這幫羞辱她的傢伙們不好過。
待走到木屋外,陳阿招竟看見林祈肆站在屋檐上。
少年雙袖捲起,手上正在忙活著什麼,她定睛一看,恍然想起昨夜大雨,屋樑上的瓦片碎掉了幾塊,屋子裡漏了雨。
她昨晚剛跟林祈肆抱怨過,今早他便親自攀登屋頂,去修繕那破損的屋檐。
金色的晨光映在林祈肆的身上,仿佛給他一身粗布麻衣渡上了一層金,他微垂眉,認真做事的模樣,仿佛他與她真的就是世間再普通不過的夫妻。
陳阿招愣了一下,才朝那處的林祈肆喊了一聲。
不過這次,她喊的不再是夫君,而是恭恭敬敬公子二字。
「公子,林府派人來接我們回去了。」
房頂的少年動作停下,晨光亮麗,她沒看清林祈肆轉身時的表情。
林祈肆準備從屋檐上下來時,身子卻陡然一斜。
陳阿招還沒反應過來,便看見林祈肆從房頂墜落。
砰地一聲。
架在她脖頸上的刀子鬆開來,幾個僕人緊張地朝院子裡跑去。
陳阿招被一個人高馬大的僕人一撞,頓時周遭天旋地轉,她摔在了地上,腦袋也磕在了一塊石頭上。
她的腦袋愈來愈暈,來不及爬過去看看林祈肆如何了,便昏了過去。
*
醒來時,眼前的畫面已然不是的破木屋。
而是一磚一瓦都透著冰冷壓抑,富麗堂皇的林府。
丫鬟們穿著整潔的服飾,面無表情地忙碌著,等級高的可以指揮打罵等級低的,過著重複一日的生活。
陳阿招看見了多日未見的玥音朝她走過來。
女孩似乎又瘦了些,見她醒來,杵在門外怔了怔才踏進房中。
陳阿招有些口渴,她下了塌,腳步緩慢地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喝。
她全程喝茶中,玥音的目光始終在她的身上駐留。
直到她喝完茶後,才有力氣對玥音笑了笑,「好久不見啊,有沒有想姐姐?」
玥音的眼眶紅了紅,她的緊緊盯著陳阿招,喃喃道:「我以為……你死在外面了……」
「我哪裡會這麼容易死。」陳阿招說。
玥音的眼睫垂了垂,「是啊……可阿招姐……你經歷了什麼…怎麼走路……甚至連端東西都……」
陳阿招明白玥音說的是什麼,過往的種種,痛苦的事情她都不再想記住索性道,「不過是受了點苦,雖然腳坡了,但至少還能走,雖然手偶爾也使不上力氣……但至少沒斷,所以啊……玥音你別擔心我了……」
玥音垂下腦袋,面色微微泛白,她笑了一下,細弱蚊蟲的聲音呢喃著,「我當然沒有擔心……」
*
陳阿招從下人口中得知自己回府已有三日,林祈肆那日從屋頂上摔下後傷了腦袋,林府僕從帶著他連夜回府,尋了錦安城最好的大夫為其醫治。
在第四天時,林祈肆終於醒了過來。
陳阿招一直擔憂的心也終於放下,她剛醒過來便想一直去看望林祈肆,卻被勸告說,公子剛清醒需要靜養不讓旁人靠近。
陳阿招又這樣身心不安地等待了三日,這日,林祈肆終於允許她去看望。
她高興地跑進林祈肆的房中,終於看見那坐在塌上靜心看書的少年。
陳阿招的笑容微僵,不知為何,她竟有種林祈肆又恢復了疏離的貴公子模樣。
似乎……那個曾在小木屋中,親自為她煮飯穿衣,親自為她煮藥的少年郎在緩緩淡去。
「公……公子。」陳阿招輕輕叫了聲,腳步自覺地停在距離林祈肆一米之外。
林祈肆終於肯抬眼看她,他緩緩放下書籍,玉白的指尖捻了捻手腕上都翡翠白玉珠鏈,目光清淡道:「陳阿招,你可知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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