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這樣和殺人放火沒什麼區別了。
程阿狗皺了皺眉頭,盯著她道:「難道你想一直吃不到穿不暖?你想我可不想。」
說罷,程阿狗迅速掙開陳阿招的手腕,她來不及拽住他,程阿狗便已邁步悄摸摸靠近已經熟睡的男人,指尖熟練地解開男人的包袱。
包袱被打開的一瞬,閃亮的金銀珠寶露出來,程阿狗露出貪婪的笑容,「阿姐,我們下半輩子要衣食無憂了。」
黑夜中,那閃亮的珠寶讓陳阿招心弦一動,她內心也忍不住生出對這些財寶的渴望,可一想到這些是不義之財,陳阿招還是上前道,「阿狗……我們不能拿。」
誰知相處半個月的程阿狗第一次朝她露出輕蔑的笑容,「陳阿招都這個時候了你裝什麼清高,這些東西我要定了。」
包袱內的首飾太多,被打開的一瞬不少掉落下來,幸而墜落在鋪滿乾草的地上沒有發出半點生響,程阿狗動作迅速地將所有珠寶揣進懷中,正準備打算開溜時,一隻顫抖的肥手拽住了少年瘦弱的胳膊。
「你……你們兩個小賊!」富商紅潤的面上湧現怒意,揪著程阿狗不松,罵罵咧咧站起來說要拉著二人去報縣官。
報縣官二字嚇壞了陳阿招,程阿狗卻始終面色不虞,直到聽到富商一頓咒罵時,少年清俊的小臉上浮現殺意。
「都是有娘生沒娘養的畜生玩意,小小年紀不學好!」富商正拉扯著程阿狗的胳膊時,忽然被少年一隻手勒住脖頸
「姐,幫我!」程阿狗用力勒到富商面色發白開始瘋狂掙扎。
但無奈他人瘦小,富商高大肥胖,就是使出來全身力氣也幾乎壓制不住富商,眼看富商即將反抗出來,程阿狗朝陳阿招投來求救的眼神。
陳阿招看著小少年堅持不住的模樣,內心掙扎了一番,如今被發現已經是事實,難道她真的要和程阿狗被抓去衙門?
他們已經落魄貧困至此,不能再受難了。
陳阿招咬咬牙,想著頂多將富商打暈,不拿他的錢財拉著程阿狗逃跑就是了。
可誰知她剛抱起一旁的枯木將富商捶暈,程阿狗便不等她反應,從衣襟掏出一塊尖銳的瓦片狠狠刺進富商胸口。
鮮血頓時迸濺四射,程阿狗原就灰頭土臉的面色落上了血,於這荒涼破敗的寺廟中,宛若嗜血惡魔。
陳阿招的心臟劇烈顫動一下,無名的恐懼隨著那富商發白僵冷的身子,蔓延四肢百骸。
「你…殺人了……」陳阿招哆哆嗦嗦吐出那句後,腳軟地癱坐在地上,她呼吸急促了幾聲後,淚水順著瘦黃的小臉滴落下來。
她恨鐵不成鋼地指著程阿狗,嗓音顫抖怒罵,「你瘋了!你為什麼要殺人……你知不知道……」
「我從來都沒有回頭路了。」程阿狗冷笑一聲,將尖銳滴血的瓦片從那屍體中拔出來,他晃蕩著身子走向陳阿招面前慢慢蹲下來,小少年泛著幽藍的瞳在黑夜中死死盯著她,幽幽道,「阿招姐,這是我最後叫你姐了,相逢一場,與你在一起的日子我還是很開心的……突然就要這麼結束……我還真是捨不得呢……」
陳阿招聽不懂他話中的意思,她還想說什麼,少年不知何時撫上她臉頰的掌心朝下,狠狠劈向她的後腦,陳阿招腦袋一痛,冷風肆意的破廟在眼前晃悠直到模糊,她徹底暈了過去。
*
陳阿招被耳畔轟烈的吵鬧聲,和手指上劇烈的疼痛驚醒。
她神情恍惚地睜開眼皮,視線之中是許多陌生的面孔和莊嚴的場面。
正前方一個頭帶官帽,神情嚴肅之人用力拍動手上的的堂木。
隨著一聲案板聲敲動,十指鑽心的疼痛讓陳阿招徹底清醒過來,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在兩旁的人用刑具死死勒住她手指,台上的大官冷聲道,「犯人可認罪!」
認罪?
她要認什麼罪?
認罪了她就只有一死。
陳阿招疼得唇色發白,汗水浸滿全身,她搖搖頭,痛苦而恐懼道,「我……我沒罪…沒……」
她目光划過四周,總算知曉她現在所處在什麼地方了,這裡是公堂……
那程阿狗呢?他殺了人會不會已經被抓起來了?
「我……阿弟呢……」陳阿招四處想尋人,可沒呢喃幾聲被公堂之上的縣官呵斥。
「大膽罪犯,誰給你的膽子顧左右言其它!」縣官拍了拍堂木道,「你殺害途徑寺廟借宿的商人,還不知罪,本官便打到你認罪伏法。」
縣官的話讓陳阿招的記憶回到那晚,她咬緊唇,哆哆嗦嗦地求饒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們沒證據為何要誣陷我………」
「既不是你,那又是何人?」縣官問道。
陳阿招珉緊唇,她想到了程阿狗,可話到嘴邊又生生混著血沫咽了回去。
台下辱罵圍觀的百姓之中,一雙陰沉的小狼眼目光落在陳阿招死咬發白的唇上。
陳阿招還在倔強地替自己辯解,「沒證據……不能殺我……」
可她話音剛落,便聽見一聲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我可以證明。」
陳阿招扭過頭,當看到過來的程阿狗時,她眼中流出出激動的光芒,心上又生出半分的不安。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