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緗點點頭:「簽證材料都交給中介了,辦的旅遊簽。」
「行嘞,出國去瞧瞧也好。」
然而,她早早做準備,盼望許久的假期,還是沒能成行。
五一前夕,賀輕塵回來了。
回來奔喪的。
他的二爺爺因器官衰竭,與世長辭。
那晚,賀輕塵抱著她說:「跟我一起回家幫忙吧,我爸媽不會說什麼的。」
顧緗沒同意。
理由是領證這件事只有幾個人知道,她出現的話,人那麼多,傳各種消息的都有,對誰都不好。
賀輕塵並沒有勉強,只說:「那你等我忙完這兩天。」
顧緗安撫賀輕塵勁瘦的背,點了點頭。
那兩天,顧緗的心緒一直不大安寧,打電話給張步,跟他說:「沒準你說的什麼預兆,是對的。」
張步也聽聞了老人過世的消息,這時候反過來安慰她:「我那是亂說的,老人嘛,上了年紀,總有這麼一天。」
顧緗也說不好,她只是自我感覺很糟糕,而偏偏感覺這種東西,無形無聲,無色無味,不可捉摸,只在人的心間盤旋。
張步問:「你見過他二爺爺?」
「見過,賀輕塵帶我去的,挺和善的一個老人,也很接地氣。」
張步:「起先我也不知道,後來才得知他是高位退下來的,不過他養老住的四合院好像是賀輕塵媽媽買的吧。」
「是他媽媽買的,房產也記在他媽媽的名下。」
「雖然以前會說人走茶涼,但現在這個世道,盤根錯節,還真不一定,我那天說的話,你就當我放了個屁唄,別往心裡去。」張步漫不經心地說,「不過你居然沒露臉兒……」
「我露什麼臉啊,身份太尷尬了。賀輕塵倒是想讓我露臉兒,我沒同意。」
張步嘆了一聲:「行吧,你這身份是挺尷尬,要單純是談戀愛,反而挺好辦。」
說到這裡,張步一肚子的壞水盡現:「要不你倆先偷偷地離,然後保持戀愛關係,然後談成了再結婚,這樣處境不尷尬。誰也沒規定不能復婚啊,哈哈哈……」沒心沒肺如他,笑得極是猖狂。
「好的,我這就轉達給賀輕塵。」顧緗冷冷道,「掛了。」
「別別別,開個玩笑,你還認真上了。」
「……」
*
勞動節假期第二天,顧緗上完舞蹈課回到家。
一進屋,賀輕塵正坐在沙發上打電話,兩個人點頭示意。等他打完電話,顧緗靠近一些,這才發現他的雙眼布滿了紅血絲。
「這兩天都沒睡覺嗎?眼睛紅得。」顧緗問。
「忙,沒時間睡覺。」他平淡地回答,「幸好一切圓滿,他老人家熬到這把年紀,也算喜喪。」
顧緗坐下來,頭靠在他肩膀,兩個人抱了抱,她輕聲問:「賀輕塵,你會不會怪我?」
他伸手摟她的腰,抱著一起倒在了沙發上,親吻她的唇,再笑著說:「真傻。」
「我只擔心他老人家怪罪。」顧緗直白道。
賀輕塵呵笑:「怎麼會?上次他病危搶救過來後,交代我把你娶進門兒,我答應了一定會。他可沒要求我必須帶你出現在他葬禮上。」
顧緗:「……」
男人輕鬆地說著,卻仍舊免不了嘆息:「人一走就萬事皆空,如果他老人家真的泉下有知,當然會體諒我們。」
聊這個話題實在有些沉重,顧緗改問:「那你什麼時候走?」
「後天,明天都在家陪媳婦兒,哪也不去。」
顧緗起身去了趟洗手間,等出來時,男人已經躺在沙發上熟睡過去。
他下巴的鬍子沒刮,冒出了青茬,顧緗看著這張略顯疲憊的臉,沉出一口氣息。
她一直以為賀輕塵這樣的男人,做任何事都從容不迫,姿態優雅,永遠保持拈花微笑的狀態,原來,也會有易碎感。
她從臥室里拿出一床小毯子,替他蓋上。
……
這一覺,賀輕塵睡了三個小時,醒過來後,顧緗已經把飯做好了。
吃飯時他不住地稱讚,還問:「你的手藝是不是進步了許多?」
「有嗎?跟以前一樣的做法。」
「看來是我太久沒吃到了……」他給她舀湯,「之前還說這個假期你過去,結果出了這檔子事,沒去成。」
顧緗道:「簽證還沒有過期,我再湊假過去也一樣的。」
賀輕塵:「你要是能在那兒待上一兩個月,每天我下班回家了就能吃上可口的飯菜,那有多熨帖腸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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