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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圖書館裡發愁謝弗的畢業論文。

在休息室里給練習過度的格雲瑟閣下按摩。

格雲瑟的身體很差, 用禁藥也差、不用禁藥更差,謝弗為這個幾乎操碎了心, 甚至不顧即將畢業的沉重負擔去輔修了醫療專精。

投桃報李,格雲瑟暗中承擔他的一切機甲費用,輔修了實戰專精,琢磨戰鬥中合適的戰鬥零件和新程序,調整適配度。

格雲瑟拉他去看星星。

那是片現在想起來也漂亮過頭的星空。

很安靜,漫天星海,仿佛只要這麼看著,看著,就能一直看到世界盡頭。

他們躺在草地上。

格雲瑟柔軟的銀髮被風吹拂,謝弗忍不住一直整理他們,直到那隻手被握住。

「謝弗。」格雲瑟問,「你非要去找你的正義、光明、新世界嗎?」

謝弗低頭看著他:「我們說好了不談這個。」

格雲瑟抿了下嘴唇。

必須得承認,格雲瑟身上有種叫人無法理解的奇異吸引力,意志力再堅定的人,也無法在銀色睫毛失落垂墜、掩著紫羅蘭瞳孔時理直氣壯置身事外。

謝弗輕輕撫摸他的臉:「格雲瑟,既然這樣,你願不願意改變主意?和我們在一起,你未必不能實現你的野心……」

格雲瑟重複他的話:「你們?」

謝弗意識到自己失言。

雖然不明緣由,但他刻意在格雲瑟面前避免這麼說,也從不會在格雲瑟面前和任何同僚走得太近,這其實給他添了不少麻煩,需要花很多精力斡旋和解釋。

謝弗向那些同伴聲稱,自己是為了刺探帝國貴族的虛實。

格雲瑟是個很好的幌子。

……這種話其實一聽就知道是敷衍的藉口。

但城堡里長大的海因里希閣下似乎並不了解「藉口」,被那些人嘲諷幾次後,格雲瑟最近變得寡言,沉悶,心事重重,不再凡事都叫上謝弗。

「謝弗。」格雲瑟撐著手臂,坐起來,「能回答我嗎,是『你們』還是『我們』?」

謝弗皺緊眉,他第一反應是格雲瑟穿得太少,脫下外套罩在格雲瑟身上,他低聲說:「別鬧了,格雲瑟,我——」

他凝定在星空下的風裡。

因為格雲瑟的眼睛,格雲瑟低著頭,清瘦身體微微發抖,睫毛顫動,紫羅蘭色的眼睛裡有水汽匯聚。

謝弗變得不安,他甚至沒法壓制心煩意亂,抱住格雲瑟,笨拙慌張地親這雙眼睛:「別哭,別哭,我說錯了。」

「我們。」謝弗說,「是我們,格雲瑟,你別難過,只要——」

格雲瑟一秒收回眼淚:「哈哈。」

謝弗:「……」

謝弗幾乎冒火:「格、雲、瑟!」

他一骨碌爬起來追著這個專門捉弄人的小混蛋跑,格雲瑟當然還是跑不過他,被他抱著倒在草地上,謝弗捉他的痒痒,格雲瑟笑得咳嗽著很識時務地求饒。

謝弗才不饒他:「第幾次了!格雲瑟!你自己說第幾次了!」

格雲瑟也沒想到:「怎麼會有人次次都上當?」

謝弗咬著牙惡狠狠發誓:「下次再上當我就是狗。」

「乖乖謝弗。」格雲瑟清清嗓子,「握手。」

謝弗茫然地握住他的手:「……」

格雲瑟用摸大狗的手法蹂躪他的腦袋,得逞後扭頭就跑。

謝弗火冒三丈追殺:「別跑!格雲瑟,我告訴你,以後就算你怎麼求饒,我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心軟放過你……」

「他們好得像是要在今天晚上結婚。」

這是後來謝弗被譏諷時,有人陰陽怪氣的證詞——謝弗的實力完全夠格進入新秩序核心組織。

謝弗勒爾是個很堅定的理想主義者,他盼著締造新秩序、參與築建一個所有人都能幸福生活的新世界,他迄今為止的全部努力,他的一切生命意義都迫切渴望奉獻於此。

但有相當一部分人懷疑謝弗的立場和成分,認定謝弗根本就是和格雲瑟這種舊世界走狗一夥的。

……

事情的轉機居然出現在格雲瑟身上。

後來,格雲瑟像是變了個人。

「你像變了個人,記得嗎?」月光下,謝弗撫摸格雲瑟的長髮,握住垂墜彎折的手腕,護在懷裡,「你變得刻薄傲慢討人厭,到處散播我的秘密,你和所有人說你玩兒膩了,說我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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