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好心!好心,好心辦了壞事!我不知道……」
厲行雲死死攔住他,不讓他上去隨便抄起什麼砸碎季然的頭,說這犯法。
而且。
厲行雲遲疑,支支吾吾:「我,我覺得……哥你別生氣!我就是客觀地說,我感覺……他說得也有點道理,你是不是也本來也沒太想管?」
「那就讓這事翻篇吧。」厲行雲勸,「這麼大吵大嚷的,對你影響不好。」
……
破屋子裡。
扔下盒飯的人背著光,臉色鄙夷,目光冰冷。
「還記得我嗎?」
「當初你『救』了我,讓我沒機會拿見不得人的勾當換前程了,人死帳消,我乾乾淨淨的。」
「干、干、淨、淨、地,混成了這個鬼德行。」
「季斕冬。」
「你是不是覺得有什麼人該感謝你?」
「你是不是真覺得……」
「你救了什麼人?」
……
季斕冬以為自己已經把這些東西處理妥當。
他把幻覺都鎖起來,不看,不聽,不理會了,他嘗試分割出一個新的自己,重新開始,但下刀時卻發現刮不出什麼東西。
他其實很清楚道理——自甘墮落的人不配被救,茍且的人說的話不必聽,他去見心理醫生,醫生很困惑地問他:「季先生,你這不是都很清楚嗎?」
「那麼……你到底還想要什麼呢?」
那麼到底還要什麼呢。
季斕冬。
震耳欲聾的嘈雜聲響里,季斕冬看見厲珩在不停說話。
厲組長有點違規,厲組長說一些人的下場,這些下場少不了調查局負責人暗中的手筆。
不然怎麼好好的人說瘋就瘋了,怎麼厲家說栽就栽了,怎麼疑犯A拿著把刀就能趁著轉監獄的機會闖進特勤局的押運車刺殺犯人B,怎麼能被手無縛雞之力的犯人B奪刀反殺……一堆只能公布代號亂七八糟的狗血新聞。
季斕冬當八卦看了一會兒,他還是想摸摸厲珩的眼睛,他並沒真正想過是怎麼和厲珩不知不覺親到一起的。
季斕冬也不是沒對系統的私奔計劃動心。
留下是為了十五歲的季斕冬。
十五歲的季斕冬,每到生日那天,會放縱自己想一小會兒。
如果喊一聲。
如果喊一聲「厲珩」。
或者「厲組長」。
厲珩那時候當然還不是組長,但誰都喜歡被這麼叫吧,嘴甜點總沒錯……或者說點別的什麼?比如「謝謝」,比如「特勤局難考嗎」。
比如「帶我走吧」。
厲珩死死攥住季斕冬的手,把它貼在臉上,托厲組長幫忙,季斕冬總算如願做到件事。
季斕冬摸了摸厲珩的眼睛。
他沒見過這種眼睛,有人為他痛苦、暴怒、不甘心,有人緊緊攥住他身體裡長著的毒草,想也不想地拼命往自己胸膛里塞。
有人為他掉淚,季先生看不得這個,季先生什麼都懂,季先生什麼都不想要。
十五歲的季斕冬沒見過極光和海。
這個理由足夠活到夏天嗎?
季斕冬說:「厲珩。」
他發不出聲音,好像只是做了個口型,但厲珩顯然聽見了。
季斕冬還是發不出聲音,不過固執,固執地重複,一遍一遍。
帶我走吧。
厲珩。
再試試。
帶我去夏天。
第25章 好結局
厲珩答應了嗎?
季斕冬沒有印象, 他太累了,被發著抖的手捧住戰慄著親吻,就昏睡過去。
再醒來就已經是兩天後。
日曆是這麼說的。
厲珩的小木屋有點大, 至少目前為止已經解鎖了客廳、餐廚、浴區和臥室,臥室很暖和, 光線柔和暗淡,空氣里有點清新酸甜的橘子香氣。
季斕冬看了一會兒, 發現是會有這種香氣,是因為厲珩在壁爐上加了個金屬網格烤盤,烤了幾個亮橙色帶綠葉的橘子。
他被厲珩從溫泉帶回來, 套上柔軟寬鬆的家居服, 種進臥室的大床, 埋在枕頭裡和羽絨被底下,甚至還有個蘑菇抱枕。
所有碰得到的東西都像雪一樣鬆軟。
一回過神,就看到頂著正牌蘑菇、尾巴啪嗒啪嗒掄起飛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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