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斕冬輕輕笑了下。
接著他詫異,有些愣怔,不太相信地摸了摸眼前的布料。
這一塊衣料居然還是乾燥的。
他問厲珩:「沒成功嗎?」
厲珩控制不住無理由的偏袒季影帝:「掉淚很難的。」
季斕冬搖頭,無法相信,他甚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這樣的動作實在讓厲珩心軟到極點,再忍不住。
只能把「對不起」還給季斕冬,然後小心翼翼把人捧到眼前。
厲珩用最輕的力道親他。
季斕冬的身體的確好了一些,至少氣息不再那麼冰涼,有些溫暖的呼吸灑在鎖骨間。
厲珩輕輕摸季斕冬的頭髮,用手指理順被小狗布丁撒歡蹭亂的部分。
他沒有嘗試繼續「冬日限定」的接吻——這種需要雙方投入的事情,季斕冬總會在責任的驅使下,試圖強迫自己盡力完成。
但接吻不該是這種事。
高興也不該是。
掉淚也不該是。
不過現在不是適合討論這些的時候,現在厲珩親季斕冬的眼睛。
季斕冬不拒絕,閉著眼,靠在他手臂間微仰起下頜,過於出色的骨相天然就讓這個動作帶有了倨傲的意味,很多人都這麼想,即使季斕冬本意其實並不包含這個。
季斕冬的脾氣很好。
季斕冬握著他的袖子邊沿,不算用力,修長冷白的手指微蜷。
季斕冬的睫毛很濃密,被親得顫動,像是能帶起氣流,薄薄的眼皮下眼珠微微滾動……厲珩腦中不受控地浮出季斕冬的那雙眼睛。
那種黑過頭的、不沾染塵埃的純淨冷寂。
厲珩的呼吸有些重。
他吻過季斕冬俊逸淡白的眉睫,吻過額頭,沿著鼻樑向下,他在季斕冬冰涼的唇角一動不動貼了一會兒,等稍微暖和了,又繼續吻下頜跟耳廓。
厲珩親了親季斕冬脖頸里很不容易發現的那顆小痣。
季斕冬寂靜的胸腔顫了下,睫毛無聲掀開。
另一連串輕柔像春雨的吻已經落下來。
厲珩親他的手指,這是季斕冬最無法理解的地方,他的手像是脫離了身體,蒼白的手指像是有了自己的念頭,迅速蜷起,指節和其他更薄的皮膚都泛上薄紅。
厲珩伸手,攏著他的頭髮,輕輕摸了摸:「還疼嗎?」
黑眼睛沉默著看他。
厲珩輕咳。
他知道自己這是添亂,季斕冬在認真練習掉淚,厲珩來打擾就不說了,居然還不知怎麼就親沒了那些疼。
……但季斕冬的氣色看起來的確好多了。
剛才,季斕冬失去意識的那十幾分鐘,強烈恐懼窒息幾乎把厲珩吞沒。
人都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他有了醒著的季斕冬,就再無法承受這雙眼睛變得渙散、空茫、毫無焦點,無法承受季斕冬再回那片刺骨的冰水裡的任何可能。
厲珩做了個抱的手勢,徵詢地看著他,等季斕冬閉上眼睛,就輕輕摸了摸頭髮,放緩力道把人抱起。
厲珩把季斕冬整個護著,很小心。
他帶季斕冬去浴區。
天寒地凍里的木頭屋子不能沒有浴室和桑拿室。
天然的硫磺溫泉水順著管道流淌,充斥純淨滾燙的水汽,整個浴區全用了細緻油滑的柚木,暗金色藏著墨線,斑斕油影有種特殊的清香。
頭頂有天窗,這是可以看極光的溫泉,不過現在不是極光會出現的季節。
所以他們看星星。
大約有十幾分鐘他們沒人再說話。
只是靠在一起,靜靜看著星星,看房頂倒映出的變幻水光。
季斕冬在_腳c a r a m e l 燙_厲珩的手臂和胸口中間。
他們的小木屋很安靜。
很靜。
只有一點風吹窗戶的聲音、一點雪墜落樹枝的響動、一點火焰燃燒聲,一點隔壁廚房裡水煎酸棗仁湯的咕嘟聲。
一點水流過管道的動靜、一點燃氣閥排氣的響亮磕碰、一點電流讓燈管發亮時發出的微弱高頻響。
一點蘑菇和小狗舒舒服服抱頭大睡的幸福呼嚕。
厲珩:「……」
厲組長終於認清問題:「我的房子隔音這麼差嗎?」
虧他還研究了一天季斕冬失眠的原因,季斕冬醒得太早了,他擔心是季斕冬一直以來的病症,季斕冬的確有嚴重的睡眠障礙,他也擔心是季斕冬不適應環境、不習慣溫濕度、不舒服。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