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蘊珠又氣又怒,孫嬤嬤同樣氣得滿臉通紅,伸手指著崔嬤嬤正要破口大罵。
蘇蘊雪眼見兩邊就要展開一場罵戰,連忙出聲制止:「行了!」
她問蘇蘊珠:「你來就是來找我吵架的嗎?」
蘇蘊珠姣美的臉微微抽搐了一下,擠出一個諷刺的笑:「原來這些年你在伯府的膽小怯懦,木訥寡言還真是裝的,蘇蘊玉說的時候我還不相信, 你果然心機深沉。」
蘇蘊雪有些不耐煩了:「請你說重點好嗎?」
蘇蘊珠冷冷看著蘇蘊雪:「過幾日本宮就要回京城給祖母侍疾,祖母在信中說, 讓你一同回去。」
蘇蘊雪直截了當地拒絕:「我在養病,出不得遠門,愛莫能助。」
蘇蘊珠見蘇蘊雪雖然精神有些萎靡, 氣色卻不像是得了重病的樣子,道:「雖說祖母不怎麼重視你,但你作為孫輩,連為長輩侍疾的事都要推脫,就不怕世人說你不孝?」
蘇蘊雪「嗤」地笑了一聲:「我一個妾室,要名聲做什麼, 隨便你們怎麼說吧,我無所謂。」
蘇蘊珠見搬出孝道都無法壓制她,不由冷笑:「果然是個沒心肝的東西, 祖母病重你不在乎, 那麼崔姨娘呢?你的生母你也不想管嗎?」
蘇蘊雪沉下臉,問:「你什麼意思?」
蘇蘊珠挑眉一笑:「母親寫給我的信中說, 你如今進入王府為妾,也算出頭了,所以家中打算將崔姨娘遷進我們蘇家的祖墳。」
蘇蘊雪眯起眼,冷冷地盯著蘇蘊珠。
當年崔姨娘在莊子上自盡後,她的後事辦的十分潦草,被送到莊子後山隨意一埋了事,彼時的蘇蘊雪自顧不暇,等幾年後她稍微長大一些,有了自保的能力,才敢悄悄讓馮叔去給崔姨娘修墳樹碑,暗中祭拜。
如今欽安伯府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為了把她弄回去,連崔姨娘的遺骨都不放過,蘇蘊雪心知肚明,她要是敢說一個不字,崔姨娘可能連最後的棲身之地都沒有了。
蘇蘊珠恢復了端莊優雅的笑,這是她今日對上蘇蘊雪後露出的第一個勝利的笑:「怎麼,你可要回去為崔姨娘主持遷墳?」
「夫人……」聽到崔姨娘的事,連崔嬤嬤都忍不住了,開始焦急起來。
蘇蘊雪輕輕握了握崔嬤嬤的手以示安撫,道:「既是為姨娘遷墳,我自然責無旁貸,此事我會向殿下秉明,但是成與不成,不是我能夠決定的。」
她再如何冷心冷情,自私自利,都不可能不顧崔姨娘。
一個蘇家,一個容王,全都捏著她的軟肋威脅她,很好……
蘇蘊珠道:「你既然願意回去,那再好不過,殿下那邊,他那麼在乎你,」蘇蘊珠說到這裡忍不住有些咬牙切齒,「一定會同意你的要求的,我過幾日就要啟程了,」蘇蘊珠站起身,目的既已達到,她不打算再久留,「我等你的好消息……妹妹。」
蘇蘊珠帶著孫嬤嬤款款離去,蘇蘊雪看著她挺直的脊背,高貴優雅,即使再怎麼不如意,蘇蘊珠在她面前還是強撐著高人一等的姿態。
不知道蕭桓衍到底給蘇蘊珠造成了多大的錯覺和假象,竟覺得她能夠改變蕭桓衍的決定,然而連蘇蘊雪自己都沒有把握能不能說動他。
蕭桓衍這兩天在外朝處理事務,沒有回內廷。
第二天蕭桓衍還是沒有回來,蘇蘊雪心中有些著急,怕蘇蘊珠出發再找蕭桓衍說就來不及了。
於是蘇蘊雪第一次主動找劉如意向蕭桓衍傳話。
劉如意雖說一直不待見蘇蘊雪,卻很守本分,盡職地將話遞到外朝。
蘇蘊雪回憶了一下以前看過的影視劇,妃嬪們找藉口見皇帝似乎都會送些湯湯水水的,尋思著直接就讓劉如意去傳話的確有些失禮,於是將今天做的楊梅荔枝飲讓劉如意端了一碗過去。
劉如意接過碗時的表情,簡直跟看見鐵樹開花,母豬上樹一樣,隨即又露出一副你早該如此的神情。
蘇蘊雪低頭失笑,在承奉正看來她一向不識抬舉,如今總算是「開竅」了。
蕭桓衍在承運殿和孔思弗等人議事,劉如意端著食盒進來的時候大家都沒在意,直到劉如意開口:「殿下,這是雪夫人送來的楊梅荔枝飲。」
彼時蕭桓衍正低著頭看奏報,孔思弗在稟報明州和福州近幾日的事項,張越抱著手在一旁沉思。
聽到劉如意的話,所有人像被定住了一樣,孔思弗甚至連話都忘了說,蕭桓衍從奏報中抬起頭,定定地看著劉如意,張越放下了抱著的手,驚奇地睜大了眼。
蕭桓衍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誰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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