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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蘊雪忍著淚點頭:「小七那麼厲害,姐姐相信你,到時候,誰都不敢欺負我們。」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蘇蘊雪知道是在催促她,於是忍著不舍推開小七:「已經很晚了,我不能出來太久,要趕緊回去,小七……後會有期!」

小七臉上掛著淚,懂事的他沒有在糾纏蘇蘊雪,他帶著哭腔回到:「姐姐,我一定會去找你的……後會有期!」

蘇蘊雪將近子時才回到伯府,有老太監的人幫忙,這一次出行神不知鬼不覺。

崔嬤嬤一直守在房裡聽著動靜,怕驚擾睡在退步的花菱,她沒敢點燈,等聽到輕微的聲響連忙打開房門,蘇蘊雪摸黑鑽了進來。

崔嬤嬤此時才點燃床邊的一根小蠟燭,上下仔細打量起蘇蘊雪,看到蘇蘊雪身上衣飾和去時毫無二致,提了一晚上的心才放下來。

清白的女兒家只身前往煙花柳巷,一開始崔嬤嬤說什麼都不願意,可犟不過自家小姐,現今見小姐安然無恙地回來,她總算鬆了口氣。

借著微弱的光亮,蘇蘊雪退了身上的斗篷,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鑽進了被褥之中,將身體蜷起來,每次她遇到難以解決之事或者害怕的時候,都會將自己藏到一個狹小的里,以此來獲得安全感。

蘇蘊雪是崔嬤嬤帶大的,崔嬤嬤見狀就知道怎麼回事,她坐在床沿,像安撫襁褓中的嬰兒那樣輕輕拍著隆起來的被褥,一面輕聲問道:「小姐遇到了什麼事?不若跟嬤嬤說說,說出來,也許就好多了?」

「沒事。」蘇蘊雪的聲音從被褥里傳來,顯得悶悶的,「小七的親人來找他,帶他回家了。」

小七的親人?崔嬤嬤驚訝!那為何不光明正大地上門,偏要劫人似得帶走孩子,還逼迫一個閨閣小姐去那種地方見面?

崔嬤嬤很想問是否和蘇繼有關,但見蘇蘊雪的樣子,最終什麼都沒說,只是憐惜的安撫著床榻上的人,算算日子,小姐今年也才滿十六歲,偏偏要讓她經歷這麼多的事情。

哎……

「嬤嬤,」蘇蘊雪低悶的聲音從被褥里傳出來,「找機會告訴馮叔他們,把宣武門的宅子和姨娘留給我的田產都賣了,清點好產業後,把錢分成兩份,一份存入錢莊,一份讓他們帶走,重新找一個地方,另置田地。」

崔嬤嬤自然清楚這麼做是為什麼,蘇繼的死,從今以後,不僅是小姐,也是懸在她頭上的一把利刃。

但若是重來一次,她依然支持蘇蘊雪這麼做。

崔嬤嬤什麼都沒問,只沉沉答應一聲:「好。」

昏黑的屋中靜了一會,崔嬤嬤以為蘇蘊雪已經睡過去的時候,又聽她開口問:「孟行舟呢?」

自那日過後蘇蘊雪還沒來得及顧得上孟行舟那邊。

崔嬤嬤道:「孟家大少爺前些日子回松江府了,聽說遞了帖子要進府告辭,被拒絕了,後又捎人來傳話,松江府那邊有筆生意等不得,只能先回去了。」

回去了好,回去了好。

蘇蘊雪做了虧心事,明明與孟行舟無關,可她卻總覺得虧欠孟行舟,有些不敢面對他,現在回去了,反而暗暗鬆了口氣。

只盼來日,能好好補償他了。

蘇蘊雪將被子拉下來,漏出一張倦容,她道:「嬤嬤,我沒事了,很晚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哎!」崔嬤嬤替蘇蘊雪攏了攏被子,「嬤嬤就在外間陪你,有什麼事就叫我,別怕。」然後吹熄了小蠟燭,回到外間的榻上睡下了。

最近經歷了太多事,蘇蘊雪很累,她閉上眼,慢慢將所有的擔憂和不安都摒棄,漸漸睡了過去。

月光灑滿了寥落的小院,卻照不進簡陋的屋子。不起眼的角落裡,幾朵疏落卻美麗的野花倔強地綻放著,生機勃勃。

——

慶和八年,欽安伯長子暴斃,案子無疾而終。

同年九月,慶和帝下詔削藩,著令將各藩王封地賦稅收歸朝廷,藩王不再擁有封地賦稅的徵收權,改由朝廷統一發放俸祿。

聖旨一下,在各藩地引起軒然大波,各路藩王義憤填膺,雖然如今諸王手中早無兵權,不可與開國時手握重兵的藩王相提並論,但若真聯合起來,未必不能與朝廷抗衡。

所有人都知道慶和帝會先對容王下手,於是所有人都盯著容王,看他下一步行事。

誰料容王竟然乖乖交了封地稅權,不曾多說一字。

期待著容王能有所動作的藩王們大失所望,連先帝的嫡孫都已俯首,他們這些旁支又有何權力說不,只好不情不願地交了稅權,而藩王原本對朝廷的不滿都大半轉移到了容王身上。

這正是慶和帝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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