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伯府孤立無援,人人喊打,如過街老鼠。
所幸慶和帝並未收回蘇家爵位,說是「怕以後容王臉上不好看」。
之後這牆倒眾人推的局面才消停些許,而伯府眾人再也不敢趾高氣昂,從此在京城夾著尾巴小心做人。
時隔五年,當今聖上突然下旨召容王回京朝覲,並命其秉承先帝旨意,與欽安伯府完婚。
這對蘇家上下來說無異於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是以蘇柏年在容王回京後不久,就迫不及待地下帖子請容王過府赴宴。
蘇柏年看著信步走在前面的容王。
坊間都傳先帝的嫡孫容王殿下容貌甚美,姿儀出眾,在蘇柏年看來,坊間的說法還是謙虛了,何止是「甚美」,其形貌昳麗,俊美無儔,令人見之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不過礙於身份尊卑不敢過分驚嘆罷了。
還是姑母蘇貴妃有遠見啊,給蘇家留了這麼一道保命符。
想到這蘇柏年態度愈發殷勤:「王爺能賞臉赴宴,實在是臣的榮幸,唯恐招待不周,恰逢府中的千瓣蓮和舞妃蓮都開了,還請王爺賞臉到前面的水榭一觀。」根本不敢擺未來岳父的架子。
容王蕭桓衍只穿了一件鴉青色素羅常服,通身並無多餘配飾,愈發襯得容顏如玉,氣度雍容。
他偏頭瞥了欽安伯一眼,眼神清冷卻難掩威儀,淡淡道:「欽安伯客氣了。」
蘇柏年一邊殷勤地笑著一邊小心引路:「不敢不敢……殿下這邊請。」
這些年伯府日子艱難,蘇柏年的母親,已故老欽安伯的夫人當了一套早些年貴妃娘娘賞的頭面,才湊出錢來把伯府里里外外修整一番,再叫一桌上好的酒席宴客。
然而容王雖然賞臉來了,在宴席上始終神色淡淡,蘇柏年將話茬引到婚事上,容王亦無回應,並不見對這門親事有多熱衷。
蘇柏年有些著急又有些不安,他想起老夫人親手將整套金鑲羊脂白玉的頭面遞給他的時候,和他說的話:「當年貴妃榮寵萬千,位亞中宮,其一應用度早已逾制,遠在皇后之上,先帝遲遲不肯立嫡長子為儲,固然因為嫡長子體弱多病,但究其根本是想等貴妃誕下皇嗣。後來皇長子直到病逝都未被立為太子,否則容王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孫,那麼今日是誰登極還未可知……容王是皇后嫡親的孫子,自幼養在皇后膝下,當年皇后多有怨憤之語,我恐其耳濡目染,早已對我蘇府恨之入骨。」
說罷老夫人長嘆了一口氣,似是感嘆命運的捉弄:「時也命也……偏偏貴妃兩位皇子都沒能留住,等到先帝立了二皇子為太子時,大局已定,再無轉圜,要保住我們伯府平安,與皇室聯姻是唯一的選擇,可是當時貴妃無子,我蘇家頹勢已顯,又怎麼會有宗親願意聯姻?是以這才選擇了父母早亡,無所倚仗的嫡長孫。」
「容王幼時我曾見過一面,彼時只覺沉默寡言,如今看來此子深沉隱忍,性情堅韌,你宴請他時一定只能以君臣之禮相待。這門親事,雖有先帝詔書,不能違抗,但若他一直拖著,恐怕皇上也不會說什麼,我們蘇家……」
蘇柏年躬身應諾,他當然知道母親未說完的話是什麼,他們蘇家倚仗貴妃,短短几年就富貴滔天,雖然沒有真的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但也沒少仗勢欺人,且當年差一點就奪得儲位,得罪的世家貴族不知凡幾。若是他們這次不能抱住容王這條大腿,恐怕伯府落個抄家流放都算好的了。
蕭桓衍沿著汀步慢慢前行,漫不經心地打量著這座先帝御賜的花園,並不怎麼理會身後的人,周遭花木蔥蘢,綠樹掩映成蔭,直到汀步盡頭視野才開闊起來。
遠遠看見一座玲瓏精緻的亭子自遊廊延伸而出,矗立在水中,水中蓮葉接天碧,荷花滿池紅,然而這樣瀲灩的景致都比不得亭中少女的美貌,容顏如花,鮮妍嬌媚。
少女身上無一釵環,一頭烏髮簡單挽在腦後,漆黑光亮。因是盛夏,她只著半舊縹色素綾小襖,雪青色素綾裙子,衣裙皆未繡花,極淺淡素淨的顏色,愈發襯得肌膚瑩白剔透。
蕭桓衍回京不久蘇柏年就多次下帖子請他過府赴宴,他來了以後又在筵席上屢屢提及女兒的才貌,宴後更是極力邀請他來逛園子賞花,原來是在這等著他。
亭中少女趴在美人靠上,伸長手臂去夠離她最近的一朵蓮花,纖纖素手,堪堪碰到一點粉白的花瓣,那花便顫顫巍巍晃動起來,似是難以承受美人的撫摸。
蕭桓衍兒時隨祖母沈皇后住在別宮,只見過蘇貴妃幾次,但僅有的幾次足以讓他印象深刻。
天姿國色,美艷奪目,看人的眼神像是能勾人魂魄,這就是逼得他皇祖母在皇宮幾乎沒有容身之地的女人。
蘇貴妃死後,蕭桓衍再也不曾見過能與之媲美的顏色。
直到今日見到眼前的少女,倒有幾分瞭然,難怪欽安伯如此有底氣,少女容貌更甚蘇貴妃當年,且獨有一種天真純質,讓人忍不住想要呵護憐惜,或者……摧毀破壞。
蕭桓衍目光在少女美麗的面龐上停留了片刻,這大概就是他所謂的未婚妻了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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