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安伯府竟然如此急不可耐,妄想僅憑女色拿捏他,真是可笑。
蕭桓衍心下嘲諷,面上卻絲毫不顯,甚至還對欽安伯笑了笑,道:「果然是好景致,欽安伯可真是用心良苦……這花本王賞過了,就先回府了,欽安伯留步,不用送了!」說完轉身沿著來時的路毫不留戀地離去。
蘇柏年在看到亭中少女的時候就臉色大變,只因那女孩兒根本不是他的女兒,而是老二家那個庶女!他的確是安排了女兒在前面水榭中等候,不曾想中途殺出個程咬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容王說要走。
這個時候他也沒辦法開口了,今日他們自作主張的安排本就有些出格。現下他總不能抹掉臉皮不知廉恥地說面前這個根本不是我女兒,前面水榭里的那個才是,王爺您再往前在走兩步?
沒等他想到應對的法子,容王早已大步走遠了,蘇柏年想再挽留已來不及,氣的吐血,他轉過身厲聲問管家:「老二家的怎麼在這裡?!」
管家連忙跪在地上請罪:「是……是老奴疏忽,這花園荒廢已久,雖然近日有所修繕,但因疏於看管,平時也沒什麼人,再加上今日之事本就隱秘,老奴更是吩咐不准下人靠近,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三小姐過來了卻無人察覺……」
欽安伯府被抄家後,家中商鋪田產、金銀財物一應被抄沒,只餘下這座宅子和一點祖產,那點祖產也不過是蘇家沒有發跡前的幾畝薄田罷了,根本不足以奉養這麼多人。
於是蘇柏年的母親前欽安伯老夫人做主放了一批丫鬟婆子,這花園便疏於打理,漸漸荒廢下來。
還是為著今日宴請容王,蘇柏年才著人將院子修整了一番。然而院子雖然修整過,卻始終鮮有人跡,蘇柏年也是看中了這點,才決定在宴請容王時故意將容王引到花園與女兒見上一面,若是能讓容王對女兒有了好感,不再抗拒這門親事那就再好不過。
不料卻被人鑽了空子。
他對管家厲聲道:「告訴老二家的,管好他那個庶女!」說罷甩袖離去,當務之急是儘快找到應對之策,不著痕跡地解除誤會。
管家吳安躬身應諾,直到伯爺走遠了才抬起頭來。他回頭凝望亭中的少女。廊亭離他們所在之地尚有一段距離,想來三小姐並沒有察覺這邊的動靜,依然樂此不疲地去晃那荷花,自顧自玩的開心。
第02章 懲罰
蘇家到了蘇柏年這一代只有兩房,長房便是蘇柏年,乃老欽安伯的正妻周氏,即伯府的老夫人所生。二房蘇柏立是庶出,其姨娘是周氏的婢女,當初由周氏做主抬為姨娘,伺候老欽安伯,為人老實本分,平日裡在周氏面前依然以奴婢自居,殷勤伺候,生下兒子後也不曾有所僭越。
此時在亭中賞花納涼的女孩正是二房老爺蘇柏立所出,其生母亦不過是個妾室。
蘇柏立因出身低微,性格懦弱且為人迂腐,在蘇柏年面前總是畢恭畢敬,素日裡就聽兄長差遣,幫著打理府中庶務。
他的女兒闖了這麼大的禍,依著伯爺和伯夫人的性子,此事恐難以善了。
吳安眯著眼睛靜靜看了一會兒蘇蘊雪,轉身離開花園,沿著甬道,一路來到外院。
垂花門前,大小姐身邊的貼身嬤嬤孫氏站在影壁旁,不知道在這裡等了多久。
看到吳安的身影,孫氏眼睛亮了亮,吳安朝她緩緩搖了搖頭。
孫氏見狀表情有些驚訝又有些失望,沉思了片刻,向管家行了個福禮便退回了內院。
伯府花園的水榭名為「芙蓉榭」,建在荷花池邊,三面環水,夏日荷花盛開時水榭猶如被田田荷葉環抱其中,打開窗戶,荷花觸手可及。水榭三面都裝上了冰裂紋圖案的花窗,內里一應陳設俱全,可供主人坐臥休息。
此時水榭三面花窗具開,來人無論從哪一面都能將屋中景象瞧個通透。其中正對著荷花池的花窗一側擺放了一套紫檀木的書案,一個面容姣好,儀態端莊的少女正立在書案前臨窗作畫,畫的正是眼前濯清漣而不妖的芙蓉。
此女正是欽安伯的嫡女,伯府的大小姐蘇蘊珠。
蘇蘊珠看到孫氏沉著臉從遊廊走來,知道事情沒成,臉色也不大好看,一個分神,下筆走偏,一筆墨痕突兀地橫在紙上,好好一副蜻蜓戲荷圖就這麼毀了。
「怎麼回事?」蘇蘊珠問孫氏,聲音清雅卻透著冷意。
「是二房的三小姐,就在前邊兒的亭子裡,」孫嬤嬤用下巴指了指方向,「貴人先看到了她,誤將三小姐認作了大小姐!」
孫氏的聲音中帶著惱意,回來的路上她早已將事情都打聽得清清楚楚,就算不是二房的主意,那肯定也是三小姐自己的主意。
大小姐的未婚夫何等尊貴,那可是先帝親封的親王,日後大小姐嫁了過去,成為親王正妃,就是大寧品級最高的外命婦,除了宮中的太后和皇后,沒人能越過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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