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皎皎似乎沒聽清,手裡摩挲著一條物什。
常景好這才注意到,她手裡有一條織金暗紅髮帶。
是太子的。
常景好眼眸深邃,她頓了頓,又試探著喊了一聲。
常皎皎這會兒聽見了,連忙把髮帶掩蓋住,問:「何事?」
「貴妃娘娘…是何人?」
「哦,」常皎皎似是鬆了口氣,耐心解釋:「貴妃娘娘與皇后是陪在陛下身邊最久的人,當年在王府便是陛下的側妃,只可惜一生無子嗣,陛下憐她,給了個貴妃的封號,如今是宮裡位分最高的娘娘。」
「貴妃娘娘在宮裡無欲無求,不爭寵不計較,視各皇子皇女為己出,深得各位妃嬪愛戴,總之,是個很好的人。」
常景好似懂非懂,若有所思般點點頭,琢磨她這番話時又提點出個關鍵角色——皇后。
太子生母,可惜只撫養他到三歲便撒手人寰。
她似乎也見過太子對著皇后畫像在夜裡獨酌的模樣。
畫上的人,似乎和今日所見的貴妃娘娘有些相像?
常景好目光一凝,正欲問問她二人是什麼關係,便見常皎皎也挨著常溶溶睡了過去。
沉默兩瞬,她伸手戳了戳常皎皎。
沒反應。
她再戳。
有反應了,常皎皎蹙眉別過了頭。
她還戳。
「……嗯?」常皎皎醒了,她半抬眼看向常景好,迷糊問道:「好好,你怎麼了麼?」
「阿姐,皇后與貴妃娘娘……」她意猶未盡。
常皎皎:「親姐妹,並蒂花。」旋即眼一閉又沉睡過去。
常景好卻毫無睡意。
她忽然想到之前裴佑之提過的十五年前之事。
皇后與六皇子的生母寧妃起了爭執,後寧妃薨,宮裡將她的一批宮女遣了出來,阿央阿鯉便是其中之二。
這二人後來被丞相接濟入了相府,趙畫師又做過丞相的門生。
阿央與趙畫師私下勾結,為秘閣效力,借香粉女子案多方搜集信息,監視太子,丞相也牽扯其中。
丞相本身含有謎團,她不能確定。
但有一事她卻想清楚了,既然貴妃與皇后本為姐妹,那麼當年之事,她一定比誰都清楚。
甚至秘閣,她也很可能有所了解。
只是接近這樣一個人……
常景好有些犯難,她沒身份去靠近啊。
視線不自覺移向常皎皎的衣袖上,她沒身份,太子不是有身份麼?
何況是有血緣關係的兩個人?
馬車噠噠,徐徐在府門前停下。
彼時夜已深,常景好趁機放飛了白鴿,見它遠去後才吹滅香燭和衣入睡。
只是晝起,丞相卻不在府內。
常景好從一醒也覺得哪裡有些說不上來的異樣,像是陰雲太濃、快壓下來的不適感。
她趁用午膳時,問:「爹爹呢?」
「可能被召進宮了吧,他一向不怎麼在府內,習以為常便是。」常溶溶吃完,將玉箸輕輕擱下,眨著眼,道:「你們猜猜,明日是什麼好日子?」
常皎皎笑笑沒說話。
常景好想到那個被她做廢了的圓月花燈,不自覺低了點兒頭,道:「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常溶溶有些不可置信,「怎麼能不記得了?明日是我的生辰呀!」
她見狀要來撓兩人,常景好忙向一邊躲,點頭道:「記得記得,記得呢。」
常溶溶假裝不信,邊笑邊道:「我都和爹爹說好了,他明日一定陪我們,我要去京城好好玩一番!」
「好,今晚我便讓下人好好打點,如何?」常皎皎點點她的額頭。
幾人用完膳便回房小憩。
午間人靜,正是偷溜的好時機。
常景好利落的換了身勁裝,覺得身輕如燕,總歸比昨日輕快不少。
她一路飛身到了昨夜相約的那片竹林,見到某人時直接被他一身裝扮給驚住。
裴佑之墨發高冠,罕見的沒披外氅、沒穿官袍不說,今日不知來了什麼興致,雪銀色箭袖袍還束了白玉蹀躞帶,其上掛著的一堆東西讓常景好怔愣半天,沒敢抬腿。
匕首、不知裝了什麼的錦囊、極小的彎刀,以及五花八門的銀器——看著像從冬窈那兒順來的,也像要把她當場剖屍一樣。
第26章 遇襲分別 萍水真的要不相逢了,有緣再……
有風輕拂,裴佑之垂落在肩後的發尾輕揚,隨著他側身的動作而晃動。
他抬眼看來,一柄長劍還立於身後,滿身本是殺氣騰騰,又被他頃刻壓了下去。
裴佑之朝江邊一歪頭,示意她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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