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溶溶聽她這麼說才注意到有人沒來,眼眸一眨,她豁然道:「想起來了,早就聽說他是個病秧子,向來很少出現在眾人面前,許是身子不適吧。」
常景好左右灌輸了不少東西,閉了閉眼正欲好好想想,又忽然覺得身上落了道涼薄目光。
心下明了,她睜眼對上這道視線。
太子唇角噙著一抹淡淡笑意,鳳眼微眯,眼底沉鬱,嘴唇翕動,朝她比了個口型。
常景好垂眸,很輕的點了下頭。
他說的是:「任務繼續,少做其他。」
不多時,有鑼鼓敲奏的聲響,常景好跟著眾人默然起身,知道這是聖上攜著寵妃來了。
視線里有雙龍蟠桃金繡的袍角走入,爽朗的笑聲隨其消失而遠揚。
奉禮郎再敲鑼鼓,眾人齊刷刷跪地伏拜。
「眾愛卿平身,今夜春暖花宜,定要玩它個盡興啊!」
笑聲伴著「謝陛下」的齊聲一起灌入常景好的耳內,她低著頭,與眾人再度一起落座。
「丞相,西巡一事你操勞頗多,這頭杯酒,朕敬你!」
「老臣謝過陛下,為陛下分憂應當是臣分內之事。」
杯酒相碰的清脆聲響過後,奏樂聲也漸漸響起。
霓裳羽衣相錯間,常景好望見兩個熟悉身影。
沉香與李懷安。
與太子落座在同處,彼時正言笑晏晏。
忽而,沉香也向她們望過來,雙眸一彎,她起身向聖上說了句什麼。
下一瞬便喜笑顏開,拉著李懷安小步向她們走過來。
「待會兒等她們跳完,我們去別處玩可好?」沉香在常景好身旁坐下,眨著眼問。
常皎皎小聲道:「能走麼?」
「能啊!我給父皇說一聲就是了。」她語調輕揚,「我們去御花園玩捉迷藏可好?李懷安每次都能找到我,我不想跟他一塊兒了。」
聞言,正站在她身後的李懷安握拳,掩唇咳了咳。
常溶溶欣然應允。
「對了,淨遠江的事你們查到哪兒了?」沉香忽然問。
常景好忙問:「淨遠江怎麼了?」
沉香:「你們不知道此事麼?先前查案的裴少卿經常會偷偷找人讓我打探消息,前幾日他說淨遠江有一處地方和相府地下是連通的,托我在宮中問問。」
她說著,眼神狡黠,「多虧我機靈,神不知鬼不覺從水部郎中那兒得到了淨遠江水位的線索,它每隔一段時間,上游某地的水位便會離奇上漲——我以為此事與相府有關,你們也會知道呢。」
三人面面相覷,搖搖頭否定。
常景好眼眸一轉,心裡某個念頭忽然升起來。
她輕輕握住沉香的手,歪頭問:「沉香妹妹,那我們何時去玩捉迷藏啊?」
常溶溶:「你吃飽了麼?」
常景好點頭。
沉香一拍手:「那我現在就去請示父皇!」
常景好的眼神循著她歡欣離去的背影,卻在注意到冕冠垂旒下的那副神情算不上多和善時陡然一凝。
聖上彼時正晃盞看著丞相,君對卿即便不是笑容可掬的模樣,是板正的模樣也罷,總歸也不是這幅暗含敵意與防備的模樣。
杯盞相撞,聖上呷一口酒,唇輕啟。
丞相低了些頭。
常景好瞬間明白他為什麼是這副模樣。
他說:「丞相如今好風光啊。」
功高蓋主、權大欺君,自古以來便是帝王之大忌。
皇上連親封的太子都防,何況快要與他平起平坐的丞相?
但她不明白,皇上提防太子,因此能暗中知會丞相潛伏在太子身邊,向他多方報信。
那他提防丞相呢?又會尋誰來制衡這個關係?
如此想來,常景好忽覺脊背發涼,假若真如常相與裴佑之那日談話所說,丞相光明磊落,那地道、那阿央與趙畫師、那秘閣,難不成有其他勢力在背後操控?
丞相為國為民,唯恐天下大亂,因而願意祭出自己來平息聖上的怒火與忌憚。
他是甘願成為替罪羊啊。
「走了好好,去御花園瞧瞧。」
常溶溶挽著她起身,叫她一副行思坐想的模樣,沒忍住問:「你怎麼了?在想什麼?這麼魂不守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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