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溶溶在底下鵝鵝笑起來,差點沒倒進常皎皎的懷裡,她嗆了兩聲,斷斷續續道:「咳…咳咳,他說你冷呢,他…他說你的笑話冷哈哈哈……」
沉香不樂意了,將膝下支踵向右移了移。
誰知李懷安面不改色的也向右移了兩步,正巧站在她身後。
常景好問出了那個她方才就在疑惑的問題,「為何只有這位公子不坐下?」
「奧我……」
「因為背後吹的風太冷,公主會著涼。」
沉香回頭看了他一眼,別開視線沒再說話。
很顯然這個答案旁人聽不明白,這或許是他們二人什麼約定俗成的習慣。
常景好也沒再問。
太子一人孤身坐在對面。
他聽了半天,終於摩挲著瓷杯緩緩道:「既如此,裴大人現下只需解決三個問題,一是你口中還未找到的』幫凶』,二是趙畫師為何會幫阿鯉,三是…他為何不明不白的死了。」
「我覺得很有可能,」沉香看著大家望過來的目光,醞釀道:「趙畫師就不能是畏罪自殺麼?」
「有可能,」常景好思索道:「案發這幾日出入過雲坊去取藤黃顏料的只有他一人,或許是看事情快敗露了,藏不住了——不對……」
她驟然停住,眼眸快速轉動,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好不容易探討出一種結果又被強制中斷,幾人有些不解。
裴佑之示意她繼續說,問道:「為何不對?哪裡不對了?」
兇手不對,不是趙畫師。
起碼不是他一人。
但常景好抬頭望了他一眼,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那夜她和兇手打過架,對方長什麼樣她記得清清楚楚,去茶樓那日她也看過趙畫師的畫像。
絕對不是同一人。
就算是用了煙羅曇這種秘藥、使得容貌短時間改變,也絕無可能是他。
煙羅曇見效需要整整三日,這期間面部會因高燒而蒸騰扭曲,極痛極癢,根本不能見人。
而趙畫師前三日皆出現在茶樓里,直接斷絕了這種可能性。
但這理由卻不能解釋。
常景好正打算打個哈哈糊弄過去時,身旁只顧斟茶的常皎皎卻忽然開口。
她輕聲道:「沒這種可能性。」
茶盞蒸騰起了水霧,裊裊向上,很快繚繞一片。
常皎皎本身便沒摘帷帽,這下更顯得風姿綽約,連聲音也似薄薄細雨:「趙畫師是個貪財惜命的浪蕩子,我碰見他和阿央時,他恨不得把過錯全推到阿央一人身上,自己收拾包袱走人,這般薄情自負又膽小怕事的人,不可能自盡。」
「好有道理啊。」沉香拖著腮又犯起愁。
捋出的線索又生生斷了,眾人一片沉寂。
太子卻端起茶盞朝她遙遙搡了一下,道:「我只有個疑惑,為何大小姐撞見那事時,沒有揭露出他二人?」
常皎皎卻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情愛之事本就求個你情我願,我勸過,她不願,再插手總有些說不過去。」
太子顯然沒料到常皎皎會如此回答,品茶的動作都怔愣一瞬。
常景好卻只蹙眉在腦中一遍遍過案子,她現在只弄不明白趙畫師背後到底依靠何人,或是哪個組織。
難道煙羅曇還分三六九等?他用的是九等?
不用三日便可見效的那種?
要想弄明白這個問題,只有見見趙畫師的屍體,以及他那些有奇效的畫作。
於是她問道:「裴大人,驗屍了麼?」
「趙畫師的?」裴佑之問。
常景好微微頷首。
就在眾人等他認真回答時,裴佑之卻八竿子打不著的問了句:「誒…現在什麼時辰了?」
「酉時。」常溶溶答的快,也催的急:「你快說啊驗沒驗?」
「酉時……」裴佑之吸了口氣,悠然嘆道:「不好說,仵作可能用膳去了。」
「酉時才用晚膳?」沉香疑惑道,又很快想到什麼,哀道:「說了半天,我忘記叫掌柜進來上菜了。」
「我去叫人來。」李懷安說著便抬腿向門外走。
沉香忙起身拽住他,道:「記得…」
不待她說完,李懷安便無奈道:「記得要桂心酒粥。」
沉香眼眸一亮,撒開手,「去吧。」
視線隨著李懷安踏出門外而收回。
裴佑之見他出去才放心開口:「方才顧忌著李公子,有些話不能明面上說。」
沉香神色微斂,問:「什麼話?」
「裴某斗膽向公主請教一事,公主對秘閣可有所了解?」
常景好登時停下動作朝他看過去。
沉香卻問:「為何要問這個?」
常景好也想問他為何會問這個。
明明她抓阿鯉時,大理寺的人還沒追過來,他裴佑之又是怎麼知道這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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