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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笑道:「這個有趣,就像攻城似的,找到了弱點,一擊即潰,我來試試。」

吉祥捏「眼睛」,刮「鐵鏽」,把一顆顆金黃的香榧子果仁剝出來,邊剝邊和如意聊天,「你今天在來祿家廚房怎麼沒搭理我?快一年沒見,連胭脂這麼矜持的人都跟我說話了,你都沒吭聲。」

吉祥覺得很委屈。

吉祥幫忙剝香榧子,如意自己就不動手了,這東西難剝,剝完之後大拇指會磨的很粗糙,若穿著昂貴的絲綢布料,會把布料刮勾絲的。

如意就只管吃了,她往炕上引枕上靠了靠,變化著坐姿,找個了最舒服的姿勢,「我也不曉得為什麼,看著你們兩個穿著豹子營的軍服、一身風雪的走進來,就突然很羨慕你們,甚至,是嫉妒你們。」

「都是家生子,你們男的可以靠本事脫奴籍,當官。我們女子只能在宅門之內,拼盡全力往上爬,升了一等大丫鬟,風光無限,賺了不少錢,但是到頭來……只要還是奴兒,很多事情就身不由己。」

紅霞的遭遇給如意敲響了警鐘,雖然在錢帚兒的枕頭風之下,東府侯爺最後把來祿當成了報復的目標,但以後呢,如意自問在丫鬟中是個出挑的人,她開始焦慮起來。

唉,當丫鬟的姑娘,不努力往上爬會被人踩在腳下,連頭油都被人剋扣,努力往上爬又可能被當成一盤菜吃掉,真是進退兩難。

如意換了幾個坐姿,覺得還是躺著舒服,就乾脆把幾個引枕都摟過來,學著老祖宗的姿勢歪在一堆枕頭上,「這幾年,我瞧著楊數、來壽家的一家、你和趙鐵柱,還有來祿一家人脫了奴籍,不是奴兒了,雖說也不能十分自由,但比當奴好多了,很多事情能自己做主。」

吉祥問道:「你想脫籍?」

如意嗯了一聲,「是啊,可是府里的規矩,女孩子要在府里服侍到了二十五歲才放出去,或配小廝,或自家往外聘,偶有像芙蓉姐姐這樣地位超然的,不嫁任何人,一輩子小姑獨處——但,據我所知,芙蓉姐姐的身契也還在東府。」

「張家不可能白養著我們這些丫鬟,最美好的年華必須留給主子們,就像吃甘蔗似的,前頭太嫩不甜,後頭太老不好嚼,就掐頭去尾,只取中間最甜最好吃的部分,獻給張家。我離二十五歲還早,尚需八年。況且,我要出去,也必須把我母親帶出去,全家脫籍才行。」

如意說了一車話,吉祥聽到「往外聘」時,腦子就停住了,後面如意說了什麼他沒聽清楚,腦子裡就像水開了似的,汩汩沸騰。

等到話音暫歇,吉祥脫口而出,問道:「你是想配小廝還是往外聘?」

氣得如意拿著一顆還沒有剝的香榧子,把香榧子上的「眼睛」往吉祥額頭一按,「你是個什麼腦子?我說的很清楚,我是想脫奴籍,和我母親一起脫籍。」

「眼睛」是香榧子最脆弱的地方,咔嚓一下殼就破了,吉祥揉著額頭,繼續剝破殼的香榧子,「我知道啊,脫籍。那麼脫籍之後呢?你是……你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嘛。」

如意說道:「脫了籍再說。如果不脫籍,始終是個奴兒,身契捏在別人手裡,不自由,受制於人做出來的決定就不是自己真心想要的了。」

就像紅霞,紅霞真心想當二小姐的陪嫁丫鬟,遠去南京嗎?

她不想啊,她想和胭脂相伴在一起,當一輩子好朋友。

可是她可以選擇嗎?

不可以,她必須去南京,她是個奴兒,必須依附某個主人為生,不是侯爺,就是二小姐。

想起二月就要去南京的紅霞,如意就覺得心酸,嘆道:「身而為奴,談何選擇?我一個家生子,只能跟你說不願為奴的真心話,在外頭是萬萬不敢透露一個字的,說出來就是不忠,是大逆不道,會被主子們厭棄、攆出園子,或打或賣——」

如意頓了頓,說道:「哦,不對,像我這種知道主子太多事情的人是不可能被發賣的,應該是被打發到田莊裡當個農奴,做活做到死,連母親也會被我連累。」

看著如意用最舒服半躺姿勢,淡淡的說著最可怕的下場,語氣毫無波瀾,吉祥便知道如意有這個想法並非心血來潮,而是在心裡琢磨過很多遍了,否則也不會說的如此淡然。

她是認真的想脫籍。吉祥心道。

吉祥說道:「未必會如此,你還有我……我們呢,想脫籍,我們一起想辦法。你不要總是想著自己一個人扛。像做這種大事,怎麼可能只靠自己?比如我有今天,不也是有你的幫忙、說服了我娘同意我去參選豹子營選拔嗎?當然,還有鄭俠大哥的舉薦。」

「別說你我了,就說咱們四泉巷,你家,我家,九指叔家,甚至五戒,還有外頭的楊數、通州的曹鼎夫妻,東府的魏紫和夏收夫妻,全家脫籍的來壽家的和來祿,誰是完全靠自己單打獨鬥有今天的?都不得互相幫忙照應著?八年後脫籍,總有法子的。」

如意聽了,心頭一暖,窗外北風呼嘯,將雪花噗呲噗呲敲打在窗戶紙上,她竟不覺得冷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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