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很是傷感,「開了春,你們都要走了。」就像這滿月宴似的,再熱鬧的席面最後都得散席。
紅霞說道:「我們就像如意和王小姐一樣,通信嘛。」
話音剛落,廚房外頭馬匹嘶叫聲,眾人還以為九指長生趕著馬車來接她們了呢,就收拾茶杯準備走。
門開了,來的卻是吉祥和趙鐵柱!
兩人皆是一身戎裝,頭上戴著的黑色折沿帽,帽子上覆著一層霜般的細雪。
兩人剛剛從河北剿匪回來,還沒回豹子營,就直奔來祿家裡吃席。
下半年,豹子營都在外頭剿匪,秋天在山東,冬天去了河北,鵝姐看到兒子安然無恙回來,高興的不得了,「外頭何時下雪了?冷不冷?來,坐爐子旁邊暖和。」
在她們們圍爐閒談的時候,外頭不知不覺落起了雪珠兒。
如意娘問兩人,「你們吃了飯沒有?這裡有現成的,沒動過筷子,我給你們熱一熱。」
吉祥匆匆看了一眼廚房的人,目光落在如意身上,說道:「還沒吃,你們先坐,我和趙鐵柱去隨個禮就來。」
得知吉祥和趙鐵柱來了,來祿還特意命奶娘把來恩抱過來,要吉祥和趙鐵柱擊鼓傳花似的抱了抱,「我家來恩沾一沾兩位官老爺的官氣,長大了也當個官。」
論輩分,趙鐵柱還是來恩的表哥呢,趙鐵柱跟襁褓里的來恩說道:「等你長大了,我帶你騎馬去。」
兩人和來祿寒暄了幾句,就回去了廚房,如意娘已經把飯菜都熱好了,吉祥面前擺著一碗飯,趙鐵柱用的是湯盆,滿滿一盆飯!
趙鐵柱感動的幾乎熱淚盈眶,「還是如意娘最了解我。」
兩人吃著飯,鵝姐問他們這次可以歇到什麼時候,聽到可以歇到過了正月十五,很高興,「挺好,正好跟我們一起忙年。」
紅霞問趙鐵柱,「表弟,這次打仗升官了沒有?」
趙鐵柱一口一塊紅燒肉,「平了幾個土匪窩子而已,算不上打仗,賞了錢財好過年,都沒升官。」
胭脂繼續剝著松子仁,把吹去紅衣的果仁分給兩人,「你們才十七,不著急升官,保住身子要緊。我照著宮廷的方子配了一些藥油,你們磕了碰了拿去擦一擦試試。」
兩人吃了飯,九指駕著空車來接人,女人們都上了車,吉祥和趙鐵柱騎馬跟車,將女人們送回。
胭脂和紅霞分別回頤園和東府,如意因王嬤嬤給了假,可以後天再回頤園,今晚依然住在四泉巷家裡。
此時天已經黑透了,外頭風雪交加,如意娘和鵝姐給吉祥縫新被、鋪床,如意坐在炕上拿著從九指叔那裡弄來的一把小銼刀,去刮擦一種兩頭尖尖、橢圓形的堅果,這堅果外殼很平整,但裡頭很醜,渾身黑乎乎的,像是長了一身黑黑的鐵鏽,把黑東西刮下來,裡頭果肉倒是很標緻,黃橙橙的。
吉祥坐到如意旁邊,「這是什麼東西?果肉的顏色很像板栗。」
如意說道:「這是南方的堅果,叫做香榧子。王小姐寄給我的,很好吃,又香又脆,你嘗嘗。」
如意遞給他一個刮乾淨的香榧子,吉祥張開嘴巴。
如意瞪了他一眼,「用手接,這麼大人,都十七歲了,還要人餵你不成?」
吉祥只得攤開掌心,接過了香榧子,嚼了嚼,「好香啊,比炒豆還香。」
如意說道:「好吃是好吃,就是不好剝,先要去那層灰不溜丟的堅殼,然後還要刮去這層黑鐵鏽般的內皮,吃起來瑣碎死了。」
「我來幫你剝。」吉祥拿起一個香榧子,這東西外殼硬幫幫的。
「錘子呢?」吉祥在炕桌里找錘子,想像敲核桃一樣把外殼敲掉。
「你找個什麼錘子喲,這東西不能用蠻力。」如意拿出一顆香榧子,指著堅果上面像眼睛一樣的地方,「就這裡,輕輕一捏就碎了。」
如意做著示範,拇指和食指捏住香榧子的「眼睛」,咔嚓一下,堅硬的外殼就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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