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聊天的時候,胭脂一直默默的剝松子,她把剝出來的松子仁搓掉紅衣,細細的吹散,再把白胖油潤的松子仁擱在小碟里,分給眾人取食,這才插上一句話,說道:
「王小姐去過了好多地方啊,見識多廣,也不知她在遙遠的貴州能夠有多少新鮮的見聞,到時候如意再說給咱們聽。」
圍爐而坐的鵝姐所關注的事情和這群姑娘們不一樣,鵝姐問如意:「這個到處抄墓碑的朱姑爺當的貴州都指揮司都事是幾品官?」
如意說道:「是正七品的文官。」
鵝姐說道:「正七品?這不就和我家吉祥一樣嘛,都是七品官。」
如意娘笑道:「喲喲喲,瞧瞧這得意輕狂樣,就像吃了蜜蜂屎似的,這裡誰不知你兒子當了七品官。」
其實明代重文輕武,同樣都是正七品,文官地位要比武官高,不過,大家也是圍爐閒話,說著玩的,從來恩的好名字說起,就扯到了吉祥的官銜。
鵝姐笑著捏了捏如意娘的嘴,「到底誰吃了蜜蜂屎?剛才是誰說我家如意知道的真多?自家孩子爭氣,當娘的夸一夸怎麼了?」
紅霞哈哈笑道:「兩位都別爭了,都吃了蜜蜂屎,得意著呢——我跟你們說個新聞……」
紅霞轉頭看了看四周,沒有外人,就說道:「我聽我弟弟紅豆說,我表哥來春八成在江南私定終身,金屋藏嬌了。」
什麼中狀元升官發財,都比不上男女的八卦吸引人,瞬間,眾人的目光都盯在紅霞身上。
因紅豆等幾個會武功的小廝是跟著來春下江南的,所以曉得來春幹了些什麼,說來春在江南採買完田地和房產之後,沒有立刻回京,而是南京秦淮河畔租了一個大宅院,住了半個月,而紅豆他們這些只住在客棧。
這半個月,來春偶爾才見紅豆等一面,每一次來春身上都有女人才有的胭脂香粉的味道。
並且,來春拒絕紅豆他們跟著回大宅院,說不方便。
有一回,紅豆好奇,就跟蹤來春回去,蹲守半天,外頭有貨郎挑著擔子叫賣,一個穿著紅的美嬌娘從院裡出來,買了一些針頭線腦回去了。
「……這一切都是我弟弟親眼所見,來春表哥在院裡藏了人。」紅霞說道。
其實穿紅的美嬌娘是來春塗脂抹粉假扮,故意做給紅豆看的。
鵝姐聽了,說道:「來春二十九歲了吧,也好成親了,以前是奴籍,不好和平民通婚,只能偷偷摸摸的,現在全家都脫了奴籍,是平民了,身份上沒有阻礙,可以明媒正娶了。」
紅霞說道:「鵝姨有所不知,聽說秦淮河附近多是勾欄人家,身份是賤籍,來春願娶,但我姨爹不答應啊,父子兩個僵持不下,就只能繼續藏著了,故,表哥都三十了還不肯成親,就這麼幹耗著。」
別人聽了還好,只當成一個茶餘飯後聊天的新聞,但如意娘聽了,想到自己的身世,很是唏噓,「唉,這被金屋藏嬌的女子真是可憐,出身賤籍,又不是她能選的,也不知何時能夠脫離苦海。」
紅霞說道:「快了吧,我覺得姨爹應該已經鬆口了。我姨爹說,等開了春,運河冰面融化,他們全家就買船南下,舉家遷居到江南。」
「大家想想,好端端的,為何突然要遷居?我估摸著就是姨爹新得了小兒子,想開了,反正手裡抱著小兒子。大兒子要娶什么女人就隨他吧,總不能看著大兒子打一輩子光棍吧。」
「因未來表嫂出身不好,怕有人說閒話,就乾脆全家都搬離京城,離的遠遠的,以後關起門過日子,誰管是什麼出身呢。」
如意娘聽了,念起了佛,「阿彌陀佛,又一個女子脫離苦海,從了良,是好事啊。」
善良的如意娘並不曉得這是來祿全家金蟬脫殼之計,全家突然搬離京城會惹人懷疑,有這種風流韻事打掩護,離京有了理由,將來到了陌生地方,來春和臘梅對外以夫妻關係示人,重新生活,那個時候來恩牙牙學語,光明正大的把來春叫爹、來祿叫爺爺,把顛倒的倫理順過來,這家人方能迎來新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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