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賭場,也沒有必要去查,因為幕後主使的目的不是毒殺曹祖,而是栽贓張家私藏龍袍,意圖謀反。
毒殺曹祖,在泔水裡下毒就行了,何必給二兩碎銀子免枷敲登聞鼓。
等等!栽贓張家?
劉瑾抓住這點靈光,深挖下去,私藏龍袍……栽贓陷害,幕後主使會不會已經在張家栽贓了龍袍?
曹祖已死,這條線已經斷絕,查無可查,何不去張家問一問,看兩個國舅爺最近得罪過誰?然後去張家找一找可能被栽贓的龍袍,然後順著龍袍反過來查栽贓的人是誰!
線索不就有了嘛!
於是,劉瑾帶人去了北城張皇親街。張家兩侯爺已經上書自辨,都不敢掉以輕心,惴惴不安的等待,西府崔夫人回來了,下午的時候,永康大長公主和崔夫人送的賀禮就提前送到了東府。
來祿和臘梅夫妻親自接待了送禮的家奴。
這就是姻親的好處了,遇到誣告這種大風大浪,有人願意出手扶一把。
有了永康大長公主和崔駙馬起頭,張家的其他姻親,會昌侯府孫家、已故的嘉善大公主的夫婿王駙馬家裡、以及慶雲侯府周家、慶陽伯府夏家紛紛提前送來給張家大小姐出嫁的賀禮。
原本正日子在後天,今天提前送到張家了,至少擺明了親家們對張家被誣告的態度。
老祖宗在兒子們寫了自辯奏摺之後,沒有回松鶴堂,就在東府祠堂里靜靜地坐著。
聽外頭報信,親家們的賀禮一家家都提前送過來了,心下稍稍寬慰了些,命人好好接待送禮的家奴,並給與上好的打賞。
西府侯爺說道:「母親,沒事的,您看親戚們的態度,都覺得是誣告,咱們張家平白無故的受無妄之災。」
東府侯爺說道:「是啊,母親,您就回松鶴堂靜養吧,這裡交給我們就行了。」
話音剛落,外頭大管家來祿匆匆趕來說道:「老祖宗,侯爺,司禮監掌印太監劉公公來了!」
一聽到「劉公公」,老祖宗臉色都變了,說道:「看樣子皇上把曹祖誣告案交給了內行廠查辦,你們把劉公公請到正堂說話,請劉公公上座,態度要謙卑,不可擺出國舅爺的架子。」
各位看官都聽過大明有東廠,有時候還有西廠,內行廠是個什麼東西?
內行廠是劉瑾成立的特務機關,就像當了吏部尚書就不能入文淵閣當閣老一樣,一旦當了司禮監掌印太監,就不能兼任東廠或者西廠的廠公。
但是劉瑾要把持朝廷朝政,就必須要掌握情報,成為掌印太監之後,就設了內行廠,從東西兩廠里選拔精銳,為內行廠辦事,這內行廠一下子就成為超越東西兩廠的大廠,朝廷官員們莫不聞風喪膽。
內行廠的厲害,東西侯爺是知道的,連忙應下,「母親放心,我們張家和劉公公的關係還是不錯的,時常送禮打點。」
西府家奴曹鼎就給劉瑾連送三年的大禮,數目過萬,討了一個文書,寶源店塌房裡的海商們過關的時候,收二成的關稅——沒有關係的最高能收到三成!
張家還有個外甥女沈氏,給劉瑾送好幾萬兩銀子,給丈夫東寧伯焦淇謀到了兩廣總督的位置!
東府正堂,東西兩府侯爺一左一右,殷勤的請劉瑾上座。
劉瑾虛讓幾次,還是坐在了尊位上,兩個侯爺坐在他的下手。
寒暄了幾句,上了茶,劉瑾喝了一口,說道:「咱家這次來尊府,是為曹祖誣告案,皇上要咱家查明真相,還張家清白,咱家不敢耽誤,先去跑了一趟順天府衙門,看了曹祖的屍格,描了嫌犯豬倌的畫像——來人,給兩位侯爺過目,認不認識此人。」
內行廠的番子們拿出送牢飯的豬倌畫像。
別說西府侯爺了,就連東府侯爺這個枕邊人都絲毫看不出來啊!
兩個侯爺都搖頭,「沒見過,不認識。」
劉瑾說道:「此人應該是喬裝,身上一股豬糞味,不認識也正常。此人挑唆曹祖,誣告尊府私藏龍袍,要謀反,這是個線索——咱家當然相信尊府是清白的,但私藏龍袍說的有鼻有眼,或許尊府已經被栽贓嫁禍了,某個地方藏著龍袍,只要找到栽贓的龍袍,再順藤摸瓜,就能找到幕後主使之人。」
兩個侯爺大驚失色,「這……東西兩府那麼大,還有個頤園是母親養老之地,這從那裡找去?」
劉瑾說道:「聽聞尊府在辦喜事,每天要採買不少東西,從外頭運進來,保不齊東西就在裡頭,你們先自查,從庫房開始搜起,最近一個月進府里的東西,包括糧食,都拆開細細的查。」
自查,這已經夠給張家面子了。
兩個侯爺對視一眼,母親要他們謙卑配合,只能如此了。
就在兩個侯爺正要吩咐各府管家時,從外頭進來兩個人!
正是西府二少爺張宗院和蘇州來的貴客王延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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