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曹父大聲喊冤,說自己其實是曹鼎的親生父親曹祖,父親拿兒子的東西,怎麼算的上偷呢?
捕快收了曹鼎的錢,當場作證,「……當年曹祖賣兒子,貪高價,賣的是死契,不能贖回。既然是死契,父子倫常當場斷絕,生是主人家的人,死是主人家的鬼,斷然沒有親爹再上去的道理。」
「奴婢無私產,曹鼎的東西,其實就是主人的東西,他明明偷的是張家的皮襖和銀票,如何能說是兒子的?求大人明鑑。」
曹祖窮的叮噹響,沒錢請狀師辯護,加上假期案件堆積如山,提刑官見人證物證俱全,曹祖又是個慣犯,提刑官沒有耐心再審,想快點結案,就發了簽打板子,打到曹祖招認為止。
曹祖是懶人,懶人都怕疼,打了兩板子就受不了,「我招!我招!」
提刑官當場宣判,將曹祖流放到鐵嶺衛戍邊……
抹兒烤著火說道:「我聽說鐵嶺那個地方五個月都是冬天,大雪都能把房頂壓塌了,曹父那個鬼樣子,估摸熬不過第一個冬天,曹鼎真是好手段。」
錢帚兒一聽,頓時有了興趣,「偷竊之罪,又不是什麼殺人放火的大罪,可以用錢贖罪。」
抹兒說道:「瞧那窮樣,那裡有銀子贖罪?再說了,曹鼎買通了捕快,一直盯著他呢,斷不能去贖的。」
錢帚兒笑道:「我不會真的出錢贖他。如今冰天雪地,至少要等到春暖花開,路好走了,不冷不熱的時候,衙役們才會將這些小偷押解出京,遠赴鐵嶺衛,所以,曹祖還會在順天府衙門監獄裡多關一段時間。」
「這種窮途末路之人,最好控制了,給他一點點甜頭和盼頭,他就能為我賣命。都說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這種卑劣的廢物,不用白不用,我要利用他去搞垮張家。」
第九十九章 送牢飯仇人養老狗,翻帳本三年又缺錢
錢帚兒把臉塗黑了,也扮作小廝,她是教坊司樂官臧賢的女樂班子的人,慣會唱念做打,無論身形還是聲音都學的像,看起來就是個少年。
把客人吃剩的飯菜一股腦倒進一個陶罐里熱了熱,然後用一個草編厚簾包裹著,提著罐子來到順天府衙門的監獄,給了衙役幾個錢,「行行好,讓我進去送個牢飯。」
曹祖這十來天在監獄吃的比豬還差,聽說有人給他送牢飯,頓時狂喜,「你是誰?是不是我兒子曹鼎派來的?我就知道他不會這麼絕情!快,就說是誤會,把我放出去啊!」
錢帚兒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冷冷道:「我就是來送個牢飯,這麼多廢話,你到底吃不吃?不吃就我走。」
「吃吃吃!」曹父雙手從監獄鐵欄杆里伸出去,指甲又長又黑,就像地獄的惡鬼。
錢帚兒把陶罐遞過去,雖然這些東西在山東菜館只能叫泔水,再經過燉煮之後,已經辨別不出吃的啥菜了,但這是熱的啊!而且還有蛋有肉!
曹祖風捲殘雲般,很快將陶罐里的熱泔水吃乾淨了,連湯汁都不剩。
錢帚兒收了罐子就走,臨走時說道:「你老老實實的坐牢,養好身體,別死在裡頭。在這裡不要胡說八道,什麼曹鼎,張家,都不准提一個字。只要你聽話,隔三差五會有人給你送一頓好飯。」
曹祖聞言,更加以為是兒子曹鼎的人了!忙道:「是,你轉告他,就說我知道錯了,我以後會聽他的話,求他撤了告,我不想被發配到鐵嶺衛啊!聽說那裡是苦寒之地,我這把年紀,熬不過冬天。」
錢帚兒說道:「你想錯了,我不是曹鼎的人,但我厭惡曹鼎為人,仗著有張家當靠山,連父親都不認,這還是個人嗎?但我是個小人物,鬥不過曹鼎和張家,胳膊擰不過大腿,自己過得也不在怎麼樣,只能搞點剩飯剩菜給你送牢飯。」
「這牢房好多曹鼎的耳目,你說話小心點,不要再提曹鼎和張家了,小心他們在牢房就弄死你。」
「馬上春天就到了,各種瘟病,牢房裡病死幾個人很容易的,你得活著,活著才有希望出去。」
曹祖聽了,心都涼了半截,「你不是他的人……我出不去了。」
錢帚兒說道:「你以前兩次發配,都遇到大赦,路上就放了,一次是正德皇帝出生,第二次是正德皇帝登基,可見你是個有時運的人,好好活著,活著就有機會。」
曹祖剛剛吃了一頓熱飯,肚裡有食,心中不慌,又聽到這些暖心的話語,頓時有了希望,撲通一下,隔著鐵欄杆給錢帚兒跪下了,「公子的大恩大德,曹祖沒齒難忘!」
錢帚兒看曹祖,就像看一條窮途末路的老狗,很好,我將老狗養成一頭老狼,再找機會放出去咬張家。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張家這邊渾然不覺有人一心想要搞垮東西兩府,東府正緊鑼密鼓的籌備著大小姐的盛大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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