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如意看來,什麼宮廷、皇嗣、豹房之類,都離自己很遙遠,她一個拿著每月二兩月例的丫鬟,輪不到她去操心這些遙不可及的事情,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於是,如意沒有追問,回到承恩閣歇息了,當然,也告訴了蟬媽媽這個好消息。
三年前,吉祥四處奔走,為蟬媽媽找到了失散多年父母的下落,蟬媽媽一直記著他的好,聽到這個消息,雙手合十直念佛,「好人有好報,希望吉祥從此飛黃騰達,將來當個大將軍!」
是夜,如意在炕上翻來覆去,想著和吉祥今晚的道別。
我最後一推,要他趕緊回去報喜,他會不會生氣?
可那個時候,我若不催他走,他就會看見我的淚水流下來。
那不多好意思啊,我是他姐姐,應該有個做姐姐的樣子,要堅強嘛,免得他去了豹子營還牽掛我。
如意把擱在床頭的佛郎機娃娃抱進了被窩,跟娃娃說話:「人長大,就要和一個又一個人告別,先是鵝伯伯,又是吉祥,我和我娘、鵝姨也不是想見就見的……只有你一直陪著我。」
如意抱著娃娃睡沉了。
且說吉祥回到四泉巷,如意娘很驚訝,「你這五天不都在頤園東門該班嗎?怎麼回來了?是不是如意她——」
「不是。」吉祥連忙把自己中選了豹子營的事情說了。
如意娘狂喜萬分,「哎呀,我的吉祥終於也出息了!我這就去二門找鵝姐,要她請假回家一趟,你們母子團聚一天,後天就要走了。」
如意娘出了門,吉祥見九指家屋裡的燈還是亮的,就去敲門。
長生在炕上玩吉祥送給他的西洋錫兵,九指正在修理一個車輪,叮叮噹噹的敲釘子。
九指要吉祥炕上坐,吉祥拿出腰間的斧頭,把今天天師庵草場選拔的事情說了,「……當時我耍的就是這把斧頭,入選了。」
九指激動的差點用錘子把自己的手指給錘了,連說了三個好字,「好好好,自古寶劍贈英雄,這東西在我們手裡只會劈柴,在你手裡才會重現昔日的榮光,我沒看錯你,等鵝姐夫回來,他一定為你自豪的。」
九指十分感慨,「哎呀,當年我,你爹,還有如意的爹剛子,我們三個也曾是熱血少年,也幻想過征戰沙場什麼的,但幻想終究只是幻想,大多正經軍戶都沒有仗打,只會種地,我們三個家奴能做什麼呢?沒想到我們的後代做到了,你雖不是我兒子,我也跟著光輝光輝!」
吉祥說道:「我這一走,四泉巷就只有如意娘一個人常住了,九指叔多多照看。」
九指說道:「這是自然,她本就是我結拜兄弟的遺孀。其實平日裡是如意娘照顧我們家更多一些,如今長生跟著巷子裡的學堂讀書,我當差的五天,中午都是如意娘接長生回家,一起吃中午飯,都不用我操心。我們一直互相照應。」
「再說三少爺也大了,鵝姐也在慢慢放手,從去年年底開始,回家的次數比以前多多了,四泉巷裡,依然是三家人互幫互助過日子。你們這些年輕人只管往前奔,不要擔心家裡,我們都希望孩子們比我們有出息。」
吉祥點點頭,「我會努力的,對了,叔,您還記的那晚走百病時遇到的長生十分相似的少年吧?他也參加了選拔,還拔得頭籌,他叫鄭綱,是武安侯世子。我懷疑他已經知道胭脂長生是他外甥,我感覺他也在試探我。」
事到如今,不能瞞著吉祥了,九指只得把那天鄭綱戴著黑色眼紗找上門來,還給了他銀票,給長生治病的事情說了,「……其實胭脂身上那件皮襖,就是我用這裡頭的錢買的,並不是胭脂她娘的遺物。你……你不要告訴胭脂,我覺得自己這個當爹太沒用了。」
「原來鄭綱果然知道!」吉祥恍然大悟,安慰道:「叔,你不要自責,家裡長期有病人,日子還能過成這樣就已經不錯了。再說了,再苦的日子也個頭,我看這個鄭綱品行就很好,有擔當,背著武安侯拿出錢來幫助你們家度過難關,是個當舅舅的樣子,將來胭脂長生都有依靠了……」
九指和吉祥聊著未來,聽到外頭的動靜,吉祥起身告別,「我娘和如意娘都回來,叔,我先走了。」
九指送吉祥到了門口,看著吉祥冒著風雪朝著兩個婦人奔去。
九指回了屋,看著炕上還在玩錫兵打仗的長生,長著同一張臉,一個拔得頭籌入選豹子營,一個還在玩錫兵遊戲。
然而,這是我的孩子,我的寶貝,我不會因為他不如別人而不喜歡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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