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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四大管家,福祿壽喜,來福炸炕燙死、來祿頭戴綠帽、來壽不壽,死在了邊關沙場。

第九十一章 修畫稿寡婦換老公,挑紙紮來春戲少年

噩耗來的太快,如意換了一身月白色素淨的衣裙,頭上的珊瑚瓔珞也改用了青玉簪,鵝姐換了鴨蛋青的衣裙、趕車的吉祥也穿上那夜走百病時穿的月白圓領袍,三人匆忙上了車。

在搖晃的車裡,如意問鵝姐:「來壽家裡,只有孫子脫了奴籍,來壽夫妻和兒子兒媳都還是張家奴,若他家還住在西府里,自不會給來壽辦葬禮——來壽家的得罪人太多,肯定會被人告發咒主子呢,但是他家住在石老娘胡同,這葬禮會怎麼辦?咱們該送什麼奠儀合適呢?」

這是個難題,在法理上,家奴是主人的「財物」。主人的財產權是凌駕於家奴血親關係之上的,所以,家奴們原則上只能給主人戴孝,不能給父母親人戴孝。

家奴地位再高,比如來祿和臘梅夫妻還是東府大管家呢,當來福夫妻炸炕而死時,夫妻二人帶著兒子來春趕到滄州料理喪事時,也只是穿著素服,沒有公然戴孝。

倘若來壽家的只草草了事,如意和鵝姐只需去問候安慰幾句「節哀」,再封一封銀子隨禮就可以了——就像去年對待來祿和臘梅一樣。

倘若來壽家的得了主家的容許,可以大操大辦,那麼如意和鵝姐就需要送全套的奠儀,比如三牲祭品、金銀紙錠、金山銀山、冥紙柱香之類的,一個馬車都裝不下,得要白事店鋪的人跟在後面抬著,一箱箱的送到石老娘胡同。送禮也得看菜下碟啊。

鵝姐伸手點了點如意的鼻頭,說道:「不錯,知道一些人情世故了,今天一清早,來壽家的親自去頤園老祖宗那裡報了來壽戰死的消息,老祖宗可憐來壽家的孤零零等了十五年,結果還是成了寡婦,就跟咱們西府侯爺侯夫人說,把來壽全家的身契都拿出來,放了來壽全家出府,都脫了奴籍。」

來壽用生命、來壽家的用多年在老祖宗那裡伺候的體面和奉承,最終換得了全家人的自由。

「既然來壽全家都不是張家奴了,來壽的葬禮肯定得大操大辦起來,咱們的奠禮可不能簡薄了。若不是來壽家的仙人指路,你能在承恩閣平步青雲嗎?再說來壽家的三年前還給了你鵝伯伯五千兩銀子的本錢出海做買賣,對我們兩家都有恩啊。」

「那是自然。」如意很為來壽一家得到自由身而高興,反倒是對來壽之死的噩耗沒有什麼感覺了,對趕車的吉祥說道:「挑一家好的白事店,我們去採買奠禮。」

吉祥說道:「西四牌樓的登仙樓全京城最好,他家的紙紮做的精緻,聽說那裡金童玉女就像活人似的,就是有些貴。」

如意說道:「貴不打緊,要體面才是。」

鵝姐還在感嘆,「這個來壽家的真是厲害,通常豪門家奴,爬的越高、賺的越多、就越難脫籍——因為脫籍就不受主家控制了啊,可來壽家的真有本事,先是給孫子脫了籍,好讓孫子讀書將來走仕途,現在又借著來壽之死,哄著老祖宗放了他們全家。」

「這些年,來壽家撈不少銀子啊,單是石老娘胡同的三進大宅院,現在得值一兩萬,都不用當贖身銀子吐出來,老祖宗放的不只是來壽一家人,這是放了一大筆銀子不要,全都准許來壽家的帶走了。」

若是以前,如意聽到這麼大數目的銀子,估計頭都麻了,但是如意見識過東府曾經的大管家來福夫妻幾天就吐出三十五萬兩銀子的巨大數目,再看來壽家的幾萬兩銀子,心中波瀾不驚。

來壽夫妻曾經是西府的大管家夫妻,西府向來比東府會打理財物,家底厚實,也沒有胡亂花錢,如今看鵝姐扒拉來壽一家的家底,如意頓時覺得來壽夫妻簡直「清廉如水」了!

如意說道:「也難怪老祖宗一分贖身銀子都沒要,就放了來壽一家,比起京城各個大家族的大管家,來壽一家那點家底算不得什麼,全家伺候張家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看曹鼎夫妻再幹個兩年,家底肯定能夠超過來壽家的。」

如意問鵝姐,「曹鼎夫妻將來也會放出去嗎?」

鵝姐搖搖頭,「估計不太可能,他們夫妻兩個太能幹了,誰家捨得把會下金蛋的雞放走?再說,曹鼎夫妻也不可能離開張家,做大買賣沒有大家族在後面撐腰,肯定做不起來的,什麼都要靠關係,光有本事沒有用。」

「你看楊數,他已經是自由身,還不是主動讓出七成利給西府,不就是為了找個靠山麼,自由身又如何,沒有靠山,也是不成事的……」

鵝姐和如意聊著這些人情世故,吉祥駕著馬車來到了專門做白事生意的登仙樓。

與此同時,石老娘胡同。來壽家的正在看畫師給亡夫來壽剛畫出來的一軸大影(註:就是全身的遺像)。

來壽去邊關十五年了,畫師當然沒有見過來壽,這幅大影是按照來壽兒子的相貌畫老了二十來歲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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