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聽到帚兒的解釋,心道:連侯爺和侯夫人都被她擺弄了,心機之深,不是我能比的,惹不起,還是躲著吧。
如意起身告辭,帚兒說道:「哎呀,剛才我一直回答你的問題,我正經話還沒來得及跟你講呢。你在頤園這三年混得如日中天,我還在外頭混得也還可以。其實我們兩個可以做長久的交易,互通有無。」
「內宅的事情,我所知甚少;但是外頭的時候,你也不清楚啊。何況,我還有個給侯爺吹枕邊風的本事,比如——」
帚兒指著對面的西廂房,「吉祥和趙鐵柱今天闖了禍,和立皇帝劉瑾的親哥哥的家奴打起來了,倘若此事驚動了侯爺——後果不堪設想,我今天恰好就是證人,如果我在侯爺面前給吉祥他們兩人美言幾句,結果就不一樣了。」
「這莊交易怎麼樣?」
這個交易不可能不誘人——尤其是在今晚這個節骨眼上!
但是……如意心潮澎湃,百感交集,似乎瞬間又回到了三年前承恩閣她和帚兒生死相搏的那晚!
她不能答應,帚兒太危險了!就像和一個魔鬼做交易。
她也不能直言拒絕!如果帚兒惱羞成怒,在侯爺那邊說吉祥趙鐵柱壞話,到時候誰能保住他們兩個?
藏在衣袖下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松,最終,如意盡力用冷靜克制的語氣說道:「我會考慮的。」
遇事不決,那就拖嘛。
這是如意這三年在紫雲軒當差學來的,拖字訣永遠管用,逃避固然顯得慫但是有用。
帚兒玩味的笑了,「好啊,我等你喲。」
如意走出了東廂房,西廂房的吉祥一直豎著耳朵聽著外頭的動靜,聽到對面吱呀門開的聲音,吉祥第一個開門出來,和如意打個照面。
趙鐵柱和五戒也跟著出來了。
如意說道:「我們去這條街的棉花茶樓吧,帚老闆還要做生意——」
「是錢老闆。」帚兒在身後說道;「我本姓錢,我現在以錢老闆的身份在外頭做生意,唱曲也是一樣的,帚兒這個名字表示我是侯爺的人,以我原本的姓為姓,以帚兒為名,叫做錢帚兒。」
如意改口道:「錢老闆還要做生意,我們就不打擾了。吉祥,趙鐵柱,五戒,我們走吧。」
三個男人跟著如意走,帚兒說道:「五戒,等菜館廚子們試做好了道家菜,還要麻煩你過來一趟,試試菜。」
五戒說道:「不麻煩,白吃白喝的,這樣的好事我當然願意來。」
到了棉花茶館,如意說道:「五戒,你以後和錢老闆不要走得太近,她這個人……做事情難以捉摸,跟我們普通人不一樣。」
如意擔心火一樣的帚兒會燒到五戒。
畢竟是從穿開襠褲就在一起的童年的玩伴,如意和五戒說話就不拐彎抹角了,直接道明意思。
「啊……這個……」五戒有些為難,雙手侷促的撥弄著桃木劍上的劍穗。
吉祥就把帚兒是五戒第一個、也是最大的香客的事情說了,「……都為了生活。」
生活。一聽這兩個字,如意許久沒言語。這兩個字太沉重了,幾乎沒有人可以戰勝。
場面一時陷入尷尬的沉默。
幸好,趙鐵柱的肚子咕嘟嘟的叫起來了,「好餓啊,我還沒吃晚飯呢。」
今晚只有五戒吃飯了,如意吉祥趙鐵柱都還沒動筷子。
幸好這個茶樓還賣包子燒麥等蒸製的面點,三人都埋頭吃起來,五戒喝著茶,看著他們吃,說道:「今天你們都不要跟我搶,我來結帳,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請你們吃飯。」
以前五戒還叫黒豚的時候,家境貧寒,父母好吃懶做,有點錢,兩口子就知道打酒吃,從來不給黒豚零花錢,黒豚基本上都是吃別人的。
現在五戒賺了點錢,自是要彌補童年的遺憾。
趙鐵柱這個傢伙沒心沒肺,聽說五戒請客,就立刻叫來店小二:「再來十個羊肉燒麥!」
如意說道:「燒麥是糯米做的,不好克化,天這麼晚了,小心積食,我可不想再去找藥鋪給你買消食的山楂丸了。」
五戒說道:「我們道家什麼都懂一點,我還會推拿之術呢,就像積食,不一定非得吃山楂丸,我用熟雞蛋給趙鐵柱滾一滾肚子,也能好。」
如意瞪了一眼五戒,就像童年時那樣。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