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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姐妹你掐我一下,我羞你一下,也沒心思賞畫了,開始在羅漢榻上滾成一團笑鬧著。

倒是年紀最小的三小姐張容華氣定神閒的臨摹米芾畫作,最小的年紀,偏偏有當大姐的穩重之感。

張德華和張言華嬉笑打鬧,渾然不見在老祖宗面前的拘謹,兩人鬧著鬧著,不小心把正在臨摹的張容華的胳膊肘推了一下。

張容華手一顫,這一筆就畫歪了,剛剛成型的山水瞬間變形。

「妹妹,對不起。」張德華連忙道歉。

「沒事的。」張容華收了筆,把畫紙團了團,扔進紙簍,笑道:「本就臨摹的不好,我想著乾脆丟了重畫,又有些捨不得,正好大姐姐撞了一下,替我做了決定,這張就不要了。」

張德華憐愛的摸了摸張容華的臉,「瞧這小臉瘦的,以後我得了好吃的,就給你捎去,好好養一養。」

「謝大姐姐。」張容華謝過了,說道:「一樓的畫太難臨摹了,我上去看看有沒有簡單一點的,兩位姐姐要去麼?」

張德華搖頭,「上面四層樓都沒有地炕,只有火盆和熏籠,上去還得把皮襖穿上,笨笨的像頭熊,還沒有梅花賞,我就不去了,就在這裡玩。」

張言華說道:「我陪大姐姐玩,妹妹自去吧。」

張容華點點頭,暫辭了兩位姐姐,然後對如意點點頭,「如意,幫我開門。」

張容華是如意不熟的熟人。

說不熟,是因張容華是侯府千金小姐,如意是三等丫鬟,地位懸殊。

說是熟人,是因鵝姐是張容華親弟弟的奶娘,鵝姐時常把如意帶進西府二門裡見世面,因而和張容華見過很多次面,也說過話,是熟人。

「是,三小姐,這邊請。」如意在西府的時候,叫她大小姐,在頤園,就要改稱呼。

張容華的貼身丫鬟叫硃砂——三小姐喜歡畫畫,她房裡的丫鬟都是以顏料的顏色為名字。

硃砂服侍著張容華穿上皮襖,再把文房四寶裝進提盒裡,跟在兩人後面。

到了二樓,如意正要掏鑰匙開鎖,張容華說道:「我們先去五樓看看。」

「是。」如意繼續爬樓梯,到了五樓,開了鎖,五樓是頂樓,最冷,縱使點了火盆和熏籠,裡頭只是不冰而已,依然要穿著皮襖。

硃砂心細,把腳踏里放上炭,給張容華烘腳,只要腳暖和,身上就不冷了。

張容華踩著腳踏,坐在椅子上,吩咐道:「把文房四寶擺好就告退吧,我安安靜靜的畫。」

又道:「硃砂,外頭冷,你去一樓屋子裡頭候著,等我畫完了,如意會去叫你上來收拾。」

硃砂告退,如意靜靜守在一邊,心想:看三小姐這樣對待硃砂,可見她是個為他人作想的人。

張容華臨摹米芾的一張假山石,畫紙上走筆如龍,嘴裡也沒閒著,問道:「如意,你來這裡當差還好嗎?」

如意說道:「承恩閣挺好的,人少,安靜,活也不多。」

張容華繼續畫畫,「為什麼不去松鶴堂?」

如意實話實說,「擠不進去。不過,我現在挺喜歡這裡的。」

張容華說道:「花椒在松鶴堂當差,我天天跟著太太來松鶴堂給老祖宗請安,今天倒是頭一回見到花椒,人多眼雜,我不好和她講話。回頭,你跟她解釋解釋。」

雖說大戶人家,嫡出庶出是一樣的,但是在現實里,庶出要面臨著各種尷尬,比如今天張容華和花椒。

按照血緣關係,花椒是張容華的表姐,但按照封建倫理,花椒是奴,張容華是主。

花椒今天獻綠萼梅枝得寵,鹹魚翻身,終於熬到了出頭之日,是大好事。

但是對於張容華而言,看著「表姐」出頭得寵固然高興,但聽著來壽家的那句「她是秋菊的侄女,秋菊您還記得吧,當年是我調教過的丫鬟……」

秋菊是張容華生母花姨娘的名諱——但對於一個姨娘而言,好像沒有避名諱的必要,來壽家的就這麼大喇喇的說出來,還點名是她「調教過的丫鬟」。

張容華聽了,心裡著實不好受。

來壽家的無疑是在邀功,但無意中狠狠得罪了三小姐張容華。

還有,當老祖宗特意戴上眼鏡,就像得了一個新寵物一樣評價著花椒的容貌,「這眉眼和秋菊確實有些相似……就是面相更圓潤一些,這肉皮也更白嫩,豆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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