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那團黑影,貓和蝙蝠都不可能那麼大。
難道看花眼了?
如意舉著燈籠,把第五層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什麼都沒有。
看來真的看花眼了。
如意重新關門落鎖,次日,在飯堂里和胭脂紅霞她們把這件事當茶餘飯後的笑話講。
如意說道:「……我真是太多心了,要想進咱們頤園,至少要過五道門戶,除非盜賊插了翅膀,才能飛進來呢。」
胭脂說道:「你就是累的,采了一下午松柏籽,還要划船,也不歇一歇就拿去熏了,五層樓爬上爬下的,可不累得眼前發黑麼。」
紅霞說道:「就是就是,昨晚只要你開口,我們都能過去幫你熏屋子。」
「不行不行。」如意擺了擺手,「我可不敢,米市(芾)的一幅畫,我全家的性命都不夠賠的,我可不能把你們牽扯進去。以後我別著急幹活就是了,累得眼前發黑,萬一爬樓梯失了腳,沒得把自個小命賠進去。」
這時,在鄰桌吃飯的一個丫鬟湊了過來,神神秘秘的低聲說道:「是不是遇到鬼了?」
如意從未和這個丫鬟說過話,不過有些面熟,通常在飯堂吃飯的時候,這個丫鬟就坐在她們隔壁桌。
如意說道:「鬼才好呢,我娘說過,這世上就沒有鬼,即使有,鬼沒有什麼好怕的,只是一些死人的執念罷了,活人才可怕呢,你永遠都不知道有些人揣著什麼壞心思。」
胭脂,紅霞都點點頭,
那個丫鬟卻說道:「承恩閣的來歷,你們怕是不知道吧?」
紅霞是個爆脾氣,她很不喜歡這個丫鬟這種吊人胃口的語氣,直接就反問道:「你誰呀?那個房裡頭的?」
這個丫鬟有些自來熟,她站起來,從自己桌坐到了如意她們桌,這是個方桌,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坐著如意她們仨,只有北方是空的,她就坐在北面。
丫鬟說道:「我叫帚兒,掃帚的帚。我是粗使丫頭,是打掃十里畫廊的。」
粗使丫頭,是頤園最低等的丫鬟,每月月錢兩吊,連如意這樣的三等丫鬟都不如。
「帚兒?」紅霞噗呲笑了,「你怎麼叫這麼個名字啊?你是東府還是西府的?」
帚兒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我不是侯府家生子,是外頭買來的,管事嬤嬤懶得費神給我們取名字,把我分到灑掃那裡,每天就是拿著掃帚掃來掃去的,就叫帚兒了,我們那裡還有叫箕兒,和抹兒的呢,就是簸箕和抹布。」
難怪如此,外頭現買進來的,沒有任何靠山,只能幹最粗的活,名字也是極其隨意,就像以前的鵝姐,一對大鵝買來的,就叫鵝姐。
沒辦法,今年水痘鬧的太厲害了,兩府的家生子死了三十幾個,還有的臉上身上留了疤,這樣的面目沒法進頤園幹活,所以現從外頭買了十幾個面目齊整的丫鬟先使喚著。
如意還惦記著剛才帚兒剛才說的話,「承恩閣不就是登高觀景的樓閣嗎?還有什麼來歷?」
帚兒搖搖頭,「頤園以前的主人姓石,石家謀反,被人告發了,這不要抄家嘛,石家的女眷們被圈禁在承恩閣,那石家的當家奶奶就說啊,與其等著坐牢受辱被砍頭,還不如清清白白的死在這裡。」
此話一出,如意等人都覺得背後一涼。
紅霞口快,催促道:「後來呢?」
帚兒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說道:「都掛在房樑上,自盡了。後來,聽說裡頭鬧鬼,有女人的哭聲,守房子的士兵說親眼看見白衣女鬼吊在房樑上呢,那地方就成了鬼屋。」
明明剛喝完熱湯,如意卻覺得身上冷起來了。
胭脂見如意身體僵直,知道她害怕了,就說道:「你是外頭買來的,如何知道這些?我們家生子都沒聽說過。別是有人胡說吧。」
紅霞也問道:「你什麼來頭?那裡人?你這些鬼話都從哪裡聽說的?」
帚兒說道:「我是朝陽門外三里屯的佃農之女,今年大旱,莊稼欠收,我家交不起租子,就把我賣了,這些掌故都是從把我賣到侯府的人牙子薛四姑那裡聽說的。」
如意繼續追問:「這個薛四姑又是怎麼知道的?」好希望這是瞎編的啊!
人就是這樣,遇到困難,本能的是先逃避。
帚兒說道:「薛四姑她家世代都是牙行的人,經歷的事多,她說當年石家被抄,家產罰沒充公,石家家奴們都成了官奴,被官府廉價發賣了,薛家是官牙,就是幹這個的,她們家經手了不少石家家奴,這些都是家奴們告訴她的。」
胭脂憂心忡忡,「怎麼辦,這大概是真的,你一個人守在承恩閣,萬一……」
紅霞說道:「要不你請一尊佛放在承恩閣里鎮著?」
如意搖搖頭,自己給自己打氣,「我有咱們家廟懷恩觀張道長送的護身符,能驅邪祟,從今兒起我就戴在身上,睡覺都不摘下來。」
帚兒縮了縮脖子,「我……我是不是不該說這些,對不起,嚇到你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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