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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花家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個,梅香拜把子,大家都是奴兒呢,這大冷天的,都這麼晚了,她還好意思要我們趕車送回去,花家自己有馬車,她就是喜歡占西府便宜,不想自家馬受累。」

「花大嫂小氣,上次送她回去,給的打賞還不夠打酒吃。」

鵝姐夫一聽,就曉得是花姨娘的大嫂要家去,府里的車夫都不想送她。

上回鬧水痘的時候,花大哥還送了好些個孩子們玩的洋玩意,堅決不肯收錢,鵝姐夫欠了花家人情,一直找機會還呢。

鵝姐夫輕咳一聲,說道:「你們都歇著吧,我去送花大嫂,反正我剛回來,順手的事兒——你們幫忙換兩匹馬,馬跑了一趟,都累了。」

鵝姐夫比牛馬還能幹活,馬都累了,他還能撐一會。

車夫都不想大雪的夜裡出車,樂的清閒,立刻牽了兩匹休息好的駿馬,套在車上。

換了馬,鵝姐夫趕著車,回到西角門,花大嫂和女兒花椒抱著手爐,正在廊下等著哩!

花家一共四個兒子,一個閨女,花椒是花家的寶貝,比如意大一歲,雖說也是家生子,但家裡也有伺候她的丫鬟奶娘,嬌養著長大。

花大嫂沒好氣的說道:「怎麼現在才來?怎地?想要冷死我們啊!」

「娘,是鵝姐夫。」旁邊的花椒是個機靈的姑娘,一下子就看出戴著羊皮帽的車夫是誰。

「是我,我來送你們回去。」鵝姐夫出了名的好脾氣,被罵了還呵呵笑著從車轅子上跳下來,把登車的凳子擺好。

花大嫂有些不好意思,「原來是鵝姐夫啊,沒看到是你。」

「沒事。」鵝姐夫說道:「今兒天太冷了,換成是我站在雪地里等,早就罵人了——快上車吧,車裡有爐子,暖和。」

母女兩個上了車,裡頭果然溫暖舒適,花大嫂皺起來的眉頭都舒展開了。

聽到裡頭坐定,鵝姐夫揮鞭趕車。

夾棉坐墊還有餘溫,馬車一定剛剛還有人,花大嫂猜測是鵝姐剛下車,就問道:「聽說鵝姐最近在為如意那孩子去頤園的事情四處找人,現在定下來了嗎?」

其實花大嫂帶著女兒花椒來找花姨娘,也是為了此事——誰都想把姑娘安排到松鶴堂里當差!多體面的差事啊!

鵝姐夫守口如瓶,說道:「這我不知道啊。」

花大嫂想打聽鵝姐到底走了誰的關係,問道:「你這個車方才去了那裡?」

鵝姐夫用最憨厚的語氣說著謊言:「西四牌樓的雲想樓,鵝姐和如意去那裡量身做了一套好衣服,預備著過年的時候穿。」

雲想衣裳花想容,雲想樓的衣料齊全,師傅們的手藝好,是京城有錢人家女眷們光顧的裁縫鋪。

其實如意她們前兩天就去過雲想樓了,鵝姐還拉著如意娘三人一起呢。

花大嫂不再疑心,笑道:「原來是雲想樓啊,他家的裁縫前些日子去過我家,給我和花椒量身定做。」

這明顯是在炫耀。

鵝姐夫樂意說奉承話,「你們花家財大氣粗,開著偌大的洋貨鋪子,雲想樓的裁縫都上門了。」

花大嫂得意又強作謙虛的笑道:「唉,都是為了這些虛面子,開門做生意嘛,咱們的衣服釵環都是有講究的,沒得讓人覺得咱們穿戴不起似的……」

說著話,就到了花記洋貨鋪,也在西四牌樓那裡,臨街的商鋪,門面三間,一共兩層。

後面是個二進的院子,花家人,奴僕,店夥計在這裡生活。

已經宵禁,花記洋貨鋪也早就關門打烊了,只是門前的燈籠依然是亮的。

有個人守在燈籠下,身形有些瘦弱,他披著大氅,大氅上面已經積了一層雪,顯然等候已久。

鵝姐夫認出此人,他揮了揮鞭子,說道:「花卷!我把你母親和妹妹送來了!」

花卷是花家長子,一直在店裡幫忙,其餘三個兒子花生、花朵和花海,都在給三少爺當書童。

花卷今年十五歲,正是竄個的年齡,骨頭長的比肉還快,因而看起來很瘦,幾乎要被身上厚實的大氅壓彎了。

花卷扶著花大嫂和花椒下了馬車,對鵝姐夫說道:「您進去喝杯酒,吃個宵夜吧。您要不肯賞臉啊,我爹會怪我不懂事的。」

鵝姐夫把花卷身上大氅上的積雪拍開,笑道:「我也想啊,可是回去太晚,鵝姐會罰我在北風裡頭跪搓衣板的,你就跟你爹說,下次一定和他喝頓痛快的。」

花卷聽了,便不再強留,送母親妹妹回家。

經過這麼一波折,鵝姐夫回家晚了,鵝姐難得在家裡過夜,見丈夫回來這麼遲,擰著鵝姐夫的耳朵,就要他去雪地里跪著,「……交個馬車交半天!是不是又和什麼人灌黃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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