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單手持棍,棍尖穩穩的直指眾小廝,「沒錯,就是想和你們打一架。」
黒豚揚了揚了拳頭,「怎麼,不敢應戰了?剛才欺負女孩子的勢頭那裡去了?」
長生啐了一口,「五個縮頭烏龜!虧你還叫鐵柱,我看你分明是個軟柱,撒尿的玩意兒都比你鐵。」
手背被如意打過的東府小廝叫做趙鐵柱,趙鐵柱說道:「你手上有棍子,我們赤手空拳,怎麼打?」
「沒錯——打你們用不著棍。」吉祥把棍子還給如意,「這樣可以了吧。」
趙鐵柱更怕了,「你……我們五個人,你們也五個人,可是有兩個是女的,我們也不屑占便宜,就……就散了吧!」
長生忙道:「姐姐們肯定不用參戰,我們仨就夠了。」
吉祥說道:「長生,你們兩個都站一旁去,護著如意她們,免得他們打不過我們,偷偷下黑手欺負女孩。」
吉祥對著東府小廝們勾了勾手,「我一個人打你們五個,怎麼,還不敢?」
一打五,還不用棍子?五個小廝交換了眼色,覺得自己勝算很大,這時候就不談什麼公平不公平了,趙鐵柱說道:「打就打!」
趙鐵柱先出手,衝過來揮著拳頭,直對吉祥面門,吉祥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對方靠近了,才斜身避過對方的嫩拳,就著對方衝來的勢頭,夾著趙鐵柱的胳膊,往後一翻,小廝身體失去平衡,在空中旋轉一周,一聲悶響,整個身子砸在地面,震得落地竹葉都飛起來了。
啊!
小廝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剩下四個不敢再打,拉起倒地的小廝就跑。
黒豚正要追,吉祥攔住了,低聲道:「別追,我剛才故意槍打出頭鳥,其實真的一打五,他們一哄而上,抱胳膊抱腿的,我勉力能贏,但自己也會受些皮肉傷。」
黒豚說道:「那你還一打五?」
吉祥說道:「不把他們打怕了,他們以後還會找如意她們的麻煩。」
吉祥他們不追,但東府五個小廝卻在竹林小徑路口停住了腳步,也不逃了,乖順的退到旁邊,把小徑讓出來。
來者是個穿綢戴金的婦人,身後還跟著數個同樣打扮體面的丫鬟婆子,一看就不好惹,只得讓出路,免得衝撞了。
如意懂事起,鵝姐就時不時帶著她進二門裡逛一逛,見見世面,學些眉眼高低,為將來升一等大丫鬟打底子。
所以如意認識這個婦人,是西府前大管家來壽的老婆,來壽家的。西府因和慶雲侯府當街持械爭田地,大管家來壽判了流刑,發配邊關,現在西府大管家是來喜,二門裡管家媳婦自然變成了來喜的老婆,來喜家的。
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來壽家的起初不願意讓位,和來喜家的互相鬥法,來壽家的沒有丈夫撐腰,很快落敗,先是被排擠到花姨娘院裡當差,後來有了孫子,就辭了差事回家含飴弄孫去了,只是逢年過節去二門裡給侯夫人問安。
張家老祖宗金太夫人回家養老,頤園大興土木,
這下來壽家的重新把威風抖起來了!
因為來壽家的曾經是老祖宗的陪嫁丫頭,打小就伺候老祖宗,跟著老祖宗到了張家,配給了張家的小廝。
張家當年家境一般,只有來福、來祿、來壽、來喜這四個小廝,取」福祿壽喜「之意,後來張家靠著飛出了張皇后這個金鳳凰,飛黃騰達,小廝們的名字「福祿壽喜」成了現實。
再後來,張皇后的兩個弟弟都封了侯爵,就分了家,各自開府生活,來福來祿是東府管家,來壽來喜跟著二房來西府當管家。
來壽家的是老祖宗跟前伺候的舊人,熟知老祖宗的喜好,所以自從修繕頤園以來,來壽家的被重新重用了,連兩個侯爺對都她十分尊敬,下人們更是低眉順眼,不敢得罪她。
畢竟在張家,誰能大過老祖宗去!
如意曉得來壽家的不好得罪,趕緊要吉祥他們把籮筐抬到路邊,給來壽家的讓路。
來壽家的卻停下了腳步,問:「怎麼回事,我剛才聽見這裡喊打喊殺的。」
一群小少男小少女都不敢說話,打一架也就罷了,這個年齡的孩子誰沒打過架呢,若是在來壽家面前暴露了東西兩府的摩擦,誰都擔待不起啊。
來壽家的見狀,轉身問東府小廝,「你來說——沒錯,就是你,我看你衣服背面都是泥土和竹葉,手背還發紅,這是被打了吧。」
其實手背的紅印是如意打的,趙鐵柱曉得深淺,現在得拋開私人恩怨,扯謊道:「小的剛才摔了一跤,手背撞竹子上了,沒有打架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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