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姑娘,你想反悔?」
顧知灼聳聳肩,隨口道:「要不,我去問問?」
她說完,揚手朝著禁軍的方向揮了揮:「我們要出城,開城門。」
守門的禁軍統領直勾勾地盯著她,轉身走了,遲遲沒有動靜。久到顧知灼以為不會再有回應,忽然「吱呀」一聲,城門打開了一條門縫。
顧知灼:?
不是格殺勿論的嗎?
她稍一怔忪後,略有所思,立刻看出了些許異樣。
不對。
雖然很像,這鎧甲的制式並不是禁軍的,禁軍的鎧甲腰封是暗紅色的,但他們的是黑色的。
不是禁軍!
多棱嘲諷道:「你不是說禁軍不聽你的?」
他還想多刺她幾句的,身後驟然響起急促的馬蹄聲,赫蘭猛一回首,驚呼出聲道:「大王子,是阿狼。」
被稱為阿狼的男人滿身是血,疾馳而來,他聲嘶力竭地喊道:「大王子快走!」
「快。」
「快!!」
話音未落,他身體一歪,從馬背上重重地滾了下來,隨即一動不動,再沒有氣息。
「顧大姑娘?!」多陵的額角青筋爆起,怒火幾乎從眼中噴涌而出,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果然是在拖延時間。」
「大王子,你是敵人啊。」顧知灼語氣輕緩,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他,「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信你。」
多棱嘴上是答應了不縱火,可誰知道他背地裡給手下人下過什麼命令。跟這種人打交道,得以安撫加威逼利誘,唯獨不能輕信。
顧知灼在離開鎮北王府時,給千機營下了「收網」的命令。總得給千機營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發現自己被耍了,多棱氣極反笑,他一把扯過顧知灼的馬繩,在手腕上纏了兩圈,右手彎刀抵在了她的腰側,多棱拽著她一起朝敞開的城門奔去。其他人和馬車也緊隨其後。
多棱再不耽擱,催馬揚鞭,玉獅子被拉扯著,不滿地打著響鼻,貓的脾氣更壞,小腦袋從顧知灼的懷裡鑽出來,遷怒地用爪爪拍打著馬頭,喵嗚喵嗚的發脾氣。
沒一會兒,貓就叫不出來,奄奄地抱著馬脖子。
它暈馬了!
多棱帶著一行人衝出了京城,他特意偏離官道,朝著樹林小道跑去。足足跑了約半個時辰,見顧知灼並沒有要棄馬逃脫的打算,他手腕上纏著韁繩略微一松,速度卻絲毫未減。
馬車裡,是一聲連著一聲的呼痛,多棱已顧不上季南珂了,自然也不會為了她的生死放慢馬速。
馬背顛簸,風聲呼嘯,顧知灼的聲音依然清晰地傳到他的耳中:「大王子,我答應了給你一天時間逃,絕不失言。」
多棱給了他一個冷哼。。
她說不會輕信自己。可她一再騙了自己,又讓他如何能相信她!?
顧知灼輕笑:「你除了信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顧大姑娘也高看自己了。」
風吹拂著樹葉的枝葉嘩嘩作響。
「你瞧,來了!」
就在這時,兩邊的樹林中突然躥出來百餘人,擋在了他們的面前,個個身著鎧甲,手持佩劍,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人牆。
多棱瞳孔驟縮,猛地一扯韁繩,胯下的馬長嘯一聲,揚起前蹄。
他臉色鐵青地攥著韁繩,迅速調頭試圖突圍。
然而,他剛一轉身,就發現前後左右竟然都有人影在晃動,不知何時,他們已經被包圍了。
顧知灼的目光在他們的黑色腰封上停留了一息,兩手一攤,笑吟吟地說道:「我說的吧。」
「你!」
多棱殺意畢露,他猛地一扯韁繩,強行把玉獅子拉到自己身側。
隨後,他手中的彎刀寒芒一閃,指向她的喉嚨。
幾乎是在刀鋒逼近的瞬間,顧知灼的身體猛地後彎,如同一把拉滿的弓,刀鋒削下了她幾根髮絲,顧知灼按著肩上的貓,一個翻身,輕盈地從馬背下滾落了下來。
這一連串的動作利索乾脆,有如行雲流水,發上的垂下的流蘇輕輕搖曳,閃爍著細碎的光芒。
暈馬的沈貓奄奄地趴著,突然它抬起頭,小鼻頭一聳一聳的,愉悅地叫喚道:「喵嗚~」
它的聲音似是含了一大塊糖,又嗲又柔。
「咪~」
它的尾音拖得長長的,朝著某個方向伸長了脖子。
顧知灼順著看了過去,一輛黑漆馬車停在了樹林中,馬車前頭掛著的四盞琉璃燈格外眼熟。
多棱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冷靜地掃視四周,暗暗盤算突圍的可能。
「大王子。」
涼人全都緊靠在他的身邊,以他為中心,各自面向著一個方位。他們手中握著彎刀,身體微微壓低,仿佛一群蓄勢待發的猛獸,只等獵物露出破綻,就會撲上去,拼命撕咬。
廝殺一觸即發。
顧知灼從黑漆馬車上收回目光,安撫地摸摸貓頭:「大王子,你有一天的時間。」她一字一頓地說道,「明日的這個時候,我會率兵來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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