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闔府三個主子,暈了兩個,死了一個。

滿府貼著大紅喜字,諷刺極了。

就連後院等著開席的客人也聽到了一些動靜,和相熟的竊竊私語。

別說是別人,連一向對外界比較遲鈍的顧太夫人都有所察覺。

王府喜宴請帖是正而八經送到鎮北王府的,太夫人喜熱鬧,又剛剛晉為王府太妃,正愛顯擺著呢,顧知灼索性和顧知驕一塊兒陪她來坐坐哄她高興。

「灼丫頭,這拜堂還沒拜好?」

「這也太久了,不會是出什麼事?」

本來在內院,也不算是乾等著,能聽聽戲什麼的,有人陪著說話,還有人奉承,倒也不會等得煩躁。

只是從方才起,下人們變得行色匆匆,臉上一點兒喜色都沒有。

「應該是。 」

顧知灼彎起嘴角道:「下人們在收紅綢。」

她衝著太夫人抬了抬下巴。

二層戲樓居高望遠,太夫人眯著眼睛去看,遠遠的,掛在抄水遊廊的紅綢子全沒了,丫鬟婆子們正用長竹竿把掛著的紅燈籠取了下來,又罩上一層白紗後,再掛上去。

「死人了?」太夫人驚了。

府中的一盞盞紅燈籠被陸續罩上白紗,遠遠看著,就仿若白浪層層湧來。

「誰死了?」

「真是不吉利。」

「難怪遲遲沒有拜堂。」

交頭接耳的聲音接踵而來,還有人暗暗不滿地喊著「晦氣」。

也是。

若是喪禮,是需要有主家去報喪的才能來的,不然會沾了主家的晦氣。

一個面容刻板的管事嬤嬤匆匆踩著階梯上來,畢恭畢敬地屈膝道:「太妃,王妃。」

「眾位老夫人,夫人。我家世子爺方才過世了。」

「我們王妃也病倒了,恐無法招待,今日婚宴取消,還請移駕。」

她的態度極為謙恭。

「祖母,我們回去了。 」

顧知驕攙扶她起來,太夫人難得出門玩,顯然還沒有玩盡興,尤其這戲剛聽了兩折,後面還精彩著,還想看。

顧知灼懂了,笑道:「我們去香戲樓。」

這還差不多。太夫人滿意了,搭著顧知驕的手下了戲樓,丫鬟們跟在後頭。

顧知灼打發晴眉去前頭看看情況。

等到儀門時,顧知灼剛把太夫人扶上馬車,晴眉也快步回來,稟道:「姑娘,大姑爺讓您等一會兒。」

「忱兒有事?」太夫人撩開窗簾,她挺喜歡謝應忱的,忙道,「讓驕驕陪我回去好了。」

顧知灼應了。若不是有要緊的事,公子不會特意讓她等著的。

「驕驕,你帶祖母去香戲樓玩,再叫微微她們也一塊兒去。」她抬了抬下巴道,「報我名字,肯定有位子的。」

太夫人驚了:「你還在香戲樓長包了雅座?」

「算是吧!」

這帶著驕傲和得意的小表情一看就是個招貓惹狗,跨馬遊街,欺男霸女的……紈絝。跟太夫人的七哥年少時一模一樣!

顧知灼:?

哎。

太夫人拍了拍顧知驕的手背,還好還好,還有一個沒養歪。

她心滿意足地放下了窗簾。

陸續有人從儀門出來,說話聲,馬嘯聲,車輪聲混雜在一塊兒。

小廝在取紅燈籠。

短短的時間,晉王府仿若變成了一間靈堂,壓抑和死氣沉沉。

目送著馬車遠去,顧知灼邊走邊道:「你說。」

「晉王世子死了。本來快要拜堂了,結果承恩公反悔不干,又吵又鬧的把晉王世子給氣死了。」晴眉把從下人口中打聽到說了一遍,說著承恩公怎麼揭了蓋頭,怎麼對晉王指著鼻子罵,聽得顧知灼仿若也現場。

「晉王和晉王妃也倒下了。」

說話間,顧知灼找到了一輛黑漆馬車,這是謝應忱的馬車。

她打算去馬車上等。

一抬頭,樂了。

重九坐在車櫞上,跟最普通的車夫似的,無聊地把玩著馬鞭。

見她來喚道:「顧大姑娘。」

顧知灼踩著馬車蹦上去,往重九旁邊一坐,笑道:「你回來啦?」

「是。」

重九從莊子出來後,先是找到了他藏起來的馬,再從小道繞過莊子一路跑回來,快馬加鞭足足跑了一個時辰,剛剛才到。

「得手了?」顧知灼小聲問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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