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上的喜字又被風吹開了,小廝反應快速地拿了新的貼上。
有人不服氣的低聲道:「喜字貼一張沒一張,意思就是沒喜了。」
「沒喜,不就是喪嗎。」
「不吉利啊不吉利。」
要不為了等喜錢,他們早走了。
晉王府這回的喜錢特別大方,全都是一兩一個的銀錁子,花轎入府撒一回,拜堂前後撒一回。這一個銀錁子夠他們用上幾個月,別說多等幾個時辰,等上幾天都值。
說著話,有幾個小廝從裡頭搬出了幾個竹筐,見竹筐裡頭閃爍著的銀光,他們臉上一喜,迫不及待地一人一句說起了早就想好的喜話,什麼夫婦和順啦,早生貴子啦,喜事連連啦,都不帶重樣的。
一把把銀錁子撒了出去。
「拜堂啦!拜堂啦!」
晉王府里終於響起了銅鑼聲,意味著要拜堂了。
別說是等著喜錢的百姓,連坐在正堂等著觀禮的賓客們也有些坐不住。
他們都已經坐了兩個時辰。
聽說,謝啟雲起不了身,他們只能耐下性子等,就這麼等著等著,一直等到了現在。
「太孫。」
衛國公俯身親手給謝應忱斟茶:「今兒這婚事安排的好生奇怪。」
謝啟雲活不成了,這事人盡皆知,也不是什麼秘密,承恩公府敢嫁,擺明了就是默認女兒是嫁過來守活寡的。
就算謝啟雲真的臨時死了,也大可以讓新嫁娘抱著公雞拜堂,而不是讓所有的賓客乾等著。
謝應忱微微一笑:「看看吧。」
見他搭理自己了,衛國公一喜,沒話找話說道:「您餓了沒,臣帶了包肉乾,您要不要填填肚子。」
謝應忱地位高,坐在了尊位,衛國公本來的位次要低了好幾個,不過他臉皮厚,從進門就賴著謝應忱,硬是不走。
宋首輔白了他一眼,從前倒是沒看出來,衛國公還是個又爭又搶,非要後來者居上的。
自己不能再仗著第一個從龍,就不思進取,不然早晚被他給取代了。
但要讓他像衛國公死皮賴臉,又有一點點為難人。
「來了。」
不知誰提醒了一句,宋首輔朝門口看了過去。
銅鑼聲中,兩道穿著喜服的身影一前一後地走了過來。
一瘦一胖。
瘦的是謝啟雲,他幾乎已經是皮包骨了,喜服穿在他的身上寬寬大大,由謝笙攙扶著走在前頭,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艱難,跟赤腳踏在刀尖上似的。
他喜服的袖子很長,頭上戴著一頂紅色的帷帽,垂下了層層疊疊的紅色紗蔓,把臉遮得嚴嚴實實的。
衛國公不敢多看。
「太孫。」衛國公繼續沒話找話套近乎,「承恩公家的閨女怎生得這般壯實?」
新嫁娘的身形圓潤,把喜服撐得都快繃出來了,磨磨蹭蹭地跟在後頭。
衛國公繼續說道:「您記性好,肯定記得她的身段,是不是不太像啊?」
謝應忱斜睨了他一眼:「沒見過,不記得。」
這一眼,衛國公打了個哆嗦,他撓撓頭,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乾笑了兩聲:「承恩公這人,不地道啊,把親閨女嫁給一個死人。」
「哎,謝啟雲怎麼走得這麼慢。」
謝啟雲的步子確實很慢,幾乎是一步步地在往前挪,死氣沉沉。
晉王坐在主位上,提心弔膽地看著。
謝笙攙扶著謝啟雲,低聲提醒了一句:「門檻。」
謝啟雲想要邁過門檻,腳剛一抬起來,背後似乎被人輕輕推了一下。他本就體虛無力勉強支撐,這一下,頓時就失去了平衡,腳絆倒在門檻上,頭朝下摔了下去。
「雲兒。」
晉王和王妃兩人同時驚呼出聲。
謝啟雲的手拿不住東西,只得把紅綢綁在手腕上,他一倒下,拉扯著紅綢另一頭「新嫁娘」也踉蹌地往前跌了幾步,身體倒下的同時,蓋頭飛起,又快速落下來。
附近候著的小廝沖了過去,拉人的拉人,擋人的擋人。
王妃嚇得從椅子上跌下來,站也站不起來。
晉王趕緊扶住王妃,喊道:「快扶世子起來。拜堂繼續!」
衛國公揉了揉眼睛,呆呆道:「老、老宋啊,你看清了沒……我的眼睛是不是花了?」
「蓋頭底下的怎麼會是承恩公?」
「不對不對。」他呵呵笑,「肯定是老孫家那閨女跟他長得太像了,女肖父嘛。呵呵呵。對吧,老宋?」
宋首輔也揉了揉眼睛,嘴巴微張,就跟生吞了蒼蠅似的。
長得像?
他問:「你見過哪家閨女肖父肖的長鬍子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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