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掏出來一個油紙包,丟給了他。
油紙包入手還熱乎乎,裡頭是一個火燒。
謝璟脫口而出道:「你是給我送吃的來的?」
「以後不需要了。」季南珂笑著說完,濕漉漉的眼眶中,眼淚終究還是滑了下來,浸濕了她姣美的臉頰。
謝璟的心裡多少有些內疚。
「珂兒。」
他伸手去拉她,想服個軟,季南珂默默地抽開了手。她別過臉不去看他,只道:「以後我不會再來找您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揚起的髮絲隨風吹拂到了謝璟的面頰上。
謝璟遲疑著想叫她,終究還是放棄了。
也許,這樣也好。
季南珂在心裡默默地數著數,當數到三謝璟還沒有出聲時,她頓覺不妙,心裡暗暗有些慌了。
她其實多少是注意到謝璟對她一天比一天冷淡和不耐。
若是從前,哪怕沒有謝璟,她也能過得很好。而現在,她心虛了。
從顧家離開,季家靠不住,姑母又死了,她孤立無援,沒有別的去處,就連從前對她逢迎的那些人,也冷淡了。
她思來想去,能夠抓住的最好的選擇只是謝璟。
所以,她來了,想要主動求和。
屢屢受挫,事事不順,她早已沒有了曾經的底氣。
季南珂眸光閃動。
她腳步頓住了,回了頭,和謝璟相對的那一剎那,她迴避了目光。
「站住。」
季南珂沒有去看謝璟,而是與他擦身而過,追向了已經走遠的顧知灼。
「我已經處處讓著你了,你為什麼還要在背後搬弄是非。」
「為什麼非要到處亂說我用了巫蠱!」
「巫蠱」兩個字無論在哪朝哪代都犯忌諱,季南珂這一嚷嚷,立刻惹來了附近士兵的注目。
顧知灼來是看星星的,城牆這麼長,這裡看不成就換別的地方看,她壓根沒理會兩人在吵什麼,早早就走開了。
聞言她一回頭,不耐煩道:「你聾了?如果沒聾,你應該聽到是你的三皇子在問我。」
「是他在懷疑你。」
顧知灼把貓給了謝應忱:「抱好。」
「喵……哈嗚!」
謝應忱捏著它的小爪子,按下了它揮向自己的巴掌。
兩手空空一身輕,顧知灼徑直朝她走過去,看著閒適,但唯有與她面對面的人才能感受到這股壓迫力有多強。
「你該想想,你到底做了什麼,連三皇子都不信你,而不是跑來這裡質問我,懂嗎?」
季南珂用眼尾的餘光掃了一眼謝璟:「還不是你在挑撥離間。」
她面露哀哀,語氣無助而又痛苦:「顧知灼,我該還你的,全都還了。為什麼到了現在還不肯放過我。為什麼你自己都定了親了,還要來和我爭。為什麼你非要把巫蠱的惡名往我的頭上按!」
謝璟面露不忍,欲言又止。
季南珂:「你有本事把話說清楚。」
顧知灼輕笑道:「巫蠱?你不說我都忘了。對。」
最後這個字是向謝璟說的。
「她就是用了巫蠱。不止是對殿下您,還有她的姑母,她的父母,她的至親長輩,還有我們顧家。殿下,您還記不記得我與您說過的,在她身邊的人,與她親近人,沒有一個能有好下場的。上一個輪到季氏,下一個又會輪到誰呢?」
「會不會是您呢?」
季南珂惱羞成怒:「住嘴,顧知灼!」
「是你讓我說的。」顧知灼又朝前走了半步,穩穩地壓制著她,「不敢聽了?我還沒說完呢。」
「你八歲那年,你去看雜耍,擠在人群里,頭頂的燈籠掉了下來,你毫髮無傷,站在你旁邊的小女孩被活生生的燒死,周圍的百姓都有燒傷。」
「你十歲那年,看中了畫鋪里的一副壓箱寶,東家不願意賣,結果東家遭了劫,損失慘重。東家為了還債,把畫賣了。」
「你十三那年,跟著你從江南來的乳娘在和你去安國公府赴宴的時候,掉下池塘淹死了。你去找人救她,在那一天你認識了三皇子。」
「這些殿下都不知道吧?」
類似的事簡直太多了。
季南珂的每一次得利,對旁人來說,全都是災難。
從前顧知灼顧及著天道所向。雖然吧,她並不懼於和天道做對,但也怕萬一做得過激,天道怒火中燒,直接把她給劈死。
而如今,天命已經變了,季南珂這個天命之女也該過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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