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了。」顧知灼說道,「止血的效果很好的。」
止血的效果當然好!齊拂親眼看到,藥粉一倒進他嘴裡,就凝結在了他舌尖的傷口上,血立刻不流了。
賺到了!齊拂樂呵呵地把藥粉放好:「謝大姑娘。」
顧知灼起身,撣了撣衣袖,抬步就走。
「大、大姑娘。」黎清口齒含糊,「我……」
「你想說什麼,願意說什麼,你自個兒好好想想。那些什麼苦衷啊,衝動啊,說再多也保不住你的命。」顧知灼目光如炬,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一樣,敲打在他心頭,「活還是死,你自己好自為之。」
黎清不寒而慄,他雙臂支撐在地,眼神惶惶無助。
咬舌的時候,他是帶著必死的信念的,而現在,他已經連尋死的勇氣都沒有了。
他不敢死。
不敢死,就得為自己掙一條活路。
顧知灼掀起帳簾,抬步出去後,頭也不回地回了軍醫帳。
趙軍醫已經把幾幅藥都處理妥當,也一一給士兵敷上,一切井然有序。
「你記性不錯。」顧知灼滿意道,「還有一個方子你也記住,可用來止血愈傷。」
她念他記,趙軍醫如獲至寶,顧知灼只重複了一遍,他就記得牢牢地,又興沖沖地跑去找了草藥來。止血散的步驟更多,也稍難一些,顧知灼站在他旁邊,看著,指點著,等他親手做出了一份藥後,顧以燦他們也回來了。
小路難走。
輜重車過不去,只能用馬拉板車的笨方法,來搬運箭矢。
他們走了這一遭,也就拖回來數萬支,既便如此,也足以讓軍營上下為之一震,士氣大振。
營中歡呼雀躍,江自舟也聞訊而來,對著包得嚴嚴實實的箭矢直流口水,就跟吃糠咽菜了好幾年,面前突然出現一隻烤得香噴噴的大豬腿一樣。
顧以燦嫌他丟臉,虛踹一腳,江自舟嘿嘿笑著蹦出了一大步,去另一頭看。
顧以燦沒理他,直接和妹妹道:「我們到的時候,斥候發現禁軍在附近搜山。龔海至少派出了上萬人,在一寸一寸搜。讓謝應忱說對了。」
妹妹聰明,當時在四面八方同時埋伏,所以對方判斷不出具體位置,如今還在搜另一座山。
「若是長時間無果,只怕會調動更多的禁軍。」
如今還是第一天,要是十日期限快到還沒有結果的話,龔海的手段只會越來越激烈。
顧以燦把帶回來的這批箭全都交給了江自舟,營中已經騰出了營帳用於存放。他接著說道:「至少需要跑個幾十趟,才能把這批箭矢全都運回來。這個黑心傢伙說暫時不要搬了,我們就只帶了這批回來,把其他的做了一些掩蔽。」
「謝應忱說,撐個五天就行,後面的他來辦。」顧以燦一挑眉,銳目射了過去,「本世子就來瞧瞧你的手段,我妹妹好辛苦才搶回來的,要是弄沒了的話,呵呵呵。」
還是連名帶姓的叫,關係真差。顧知灼扯了他一把,說道:「黎清肯招了。不過,我懶得聽,你自己去吧。」
她推著他的背生硬硬地拐了個彎。
「等等等等,我話還沒有說完呢。」
顧知灼把他推得遠遠的,又朝謝應忱跑了回來,眉眼皆笑:「公子,龔海若是搜不出,會如何。」
「燒山。」
謝應忱肯定地說道。
一千萬支箭,在沒有輜重車的前提下,是運不走的。
而輜重車目標太大,若是使用輜重車,絕無可能避過京畿的巡邏禁軍,龔海在冷靜下來後就該想到,箭矢還在附近,而千機營會悄悄來搬走。
若是和緩些,就守株待兔。
若是激進點,就放火燒山。
「方才我們也嘗試了一下,搬運箭矢的動靜太大,我認為,暫時別動會更好。我讓燦燦儘量撐五天,撐過五天,這批箭矢和糧餉才算是完完全全的吃下了。」
只要五天?
顧知灼歪頭看他,謝應忱用手指點了點她的唇,他已經點著了那條引線,所有棋子也都擺上了棋盤……
說得對!
顧知灼興致勃勃道:「我能搶來,我當然也能吃得下!」
號角聲響起。
顧知灼如今對這些不同節奏的聲音代表的意思非常熟悉。
「開飯了!今天有好吃的。」
謝應忱注視著她的笑顏,步伐輕快地跟著她走。身在軍中,她就仿佛是一尾魚兒投入了水中,充滿了活力。
待他們吃完了飯,顧以燦也審完了。
當天晚上,顧以燦親手放飛了一隻信鴿,信筒中的傳書是黎清的筆跡和印戳,上頭只寫了一句話:箭矢已運至千機營。
於是,天還沒有亮,千機營的四周就出現了一整支禁軍,他們一開始試圖強闖,無果後就圍在營地四周,雙方對峙,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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