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字的話,就是:礙眼礙眼!
以前就礙眼, 現在更礙眼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兩人之間突然多了某種說不上來的羈絆, 讓他有種被排離在外的不爽。
顧以燦刻意清咳了幾聲, 板著臉走過去,還不等他開口,妹妹就歡喜地說道:「顧燦燦,我要成親了,公子答應了。」
顧以燦的表情僵住了,揚起的眉毛也忘記放下。
這幾個字他全都認得, 為什麼連不上一塊兒呢。
妹妹要成親,為什麼要謝應忱答應?
不對。這不是重點。
重點應該是,謝應忱還敢不答應?
不對不對,這也不是重點!
顧以燦的腦子亂了, 有如一團亂麻, 他雙手抱著頭用力甩了甩,終於把亂糟糟的線頭甩了出來。
「成親?」
對了。這才是重點。
「不……」
「不」剛出聲,「許」還沒有出口, 就見那個特別礙眼的俯身對妹妹輕言道:「你先去忙。我和燦燦關係好著呢。」
顧以燦這副咬牙切齒,想要把他生吞的樣子,一看關係就不怎麼好。不過也沒什麼可擔心, 只要公子願意, 他和誰都能處得很好。顧知灼接過竹筐,笑眯眯地揮了揮手,先走了。
「你做了什麼?」顧以燦對著罪魁禍首咬牙切齒。
就出去采了一趟藥, 怎麼就要成親了呢。不行不行不行!
謝應忱收斂起笑意,與他目光相對,絲毫沒有迴避他的審視和不悅,認真地說道:「聖旨不作數。」
顧以燦:「……」
「是我謝應忱求娶夭夭,而非聖旨賜婚。」
「三書六禮,三媒六證,八起迎親,鳳冠霞帔。」
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每一字都滿含誠意。
不管怎麼樣,他那句「聖旨不作數」讓顧以燦的心情多少舒坦了一些,本來就是嘛,他顧燦燦的妹妹,憑什麼任由上頭那一個,像個物件似的想賜給誰就賜給誰?
管他是誰,太孫也好,天子也罷。
想娶妹妹,就得放低姿態來「求」娶!
顧知灼回首看了一眼,見大哥沒打人,便放心地掀簾進了軍醫帳,問道:「他們幾個怎麼樣了?」
她出營的時候,有幾個傷燒嚴重的還隱隱有些低熱。
趙軍醫忙道:「還是低熱,不過,精神都還不錯,傷口在敷了符灰後沒那麼紅腫了。您要的藥材也都備齊,搗藥臼的話,您看這個成嗎。」
顧知灼把采來的長葉鐵角蕨交給學徒拿去洗淨,檢查了一下藥材後,拿起了搗藥臼,這搗藥臼是用了好久的,上面讓藥汁浸出了一塊塊黑褐色的斑紋。
「這個方子對刀劍傷的效果也很好。你背對著我做什麼?趕緊的,看好了!」
學醫的人都知道,但凡在醫書上沒有記載過的藥方,都是不傳之秘,是不能偷學的。所以,趙軍醫很自覺地迴避了,聞言他頓時一喜,趕緊回過身來。
「這些藥材放的順序是有講究的,不能錯……」
顧知灼把草藥放進搗藥臼,搗出汁水後再放入下一味,長葉鐵角蕨是最後一味放入。把所有的藥草都搗碎後,再用白棉布綁在一個陶碗上,慢慢地把汁水過濾出來。
「用汁水清洗傷口,再用這些搗碎的草藥敷著。」
「每天換藥,敷三天就好,你記住了沒。」
趙軍醫仔細回想了一遍:「記住了!」
「你來吧。」
顧知灼側過身,把搗藥臼讓給他用,盯著他按順序重複了一遍,沒有一點差錯,方才點了頭。
她道:「去給他們敷上吧。」
受傷的士兵大多是在覆蓋火浣布,和搬運箭矢時被未熄的熱浪燙傷的,傷口大多在手上,草藥敷上後冰冰涼涼,頓時就沒那麼痛了。
「你們每天都要過來換藥,別拿重物,別碰到水,三五天就好。」
士兵們連連應是。
他們都聽說了,這藥是大姑娘特意出去採回來的,上回吃壞肚子吐得死去活來的那幾個第二天就活蹦亂跳,也是大姑娘治好的!
「大姑娘。」
齊拂的聲音出現在營帳外,顧知灼讓趙軍醫繼續搗藥敷藥,先出去了。
齊拂見她立刻稟道:「黎清咬舌自盡。」
顧知灼驚了一跳,一邊跟著他走,一邊問道:「我大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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