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向上直衛求援。」
對。他們不是潰逃,只是去求援。沒了輜重車,又燒著大火,這一千萬支箭哪怕任由顧以燦搬也得搬上好些時間,來得及!
「進了京畿後還有巡邏的禁軍,丟不了的……」
「前面有人!」
一隊人馬從京畿的方向朝這裡奔。
龐義已是驚弓之鳥,想也不想就拿起了弓箭,他正要拉弦,就聽到來人先一步喊道:「龐校尉!提督有令。」
咦?
不多時,對方已近在眼前,見只有百餘人,龐義略微放鬆了警惕。
緊跟著,一塊漆黑的令牌扔了過來。
龐義揚手接住,在看到這是五軍都督府令牌的一瞬間,他整個人放鬆了下來,像是泄了最後一口氣,癱在了馬背上,他的後背全是冷汗,差點呼吸不暢。
小將策馬過來,對著龐義抱拳道:「龐校尉,你們果真遭到了阻擊?輜重車呢?!」
不能露怯!龐義沉聲道:「輜重車被燒了。」
小將臉色一變,趕忙問道:「箭矢可還好?」
「箭矢無礙。」見他問起箭矢,龐義又多信了幾分,說道,「有油布包著。但火太大,實在無法撲滅,也沒法把輜重車推出來。」
他們一個個的滿身焦灰,頭髮絲和衣裳都有被燒焦的痕跡。龐義的臉上的手上是灼燒後的通紅瘢痕和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水泡,他們逃跑時,不但沒有帶走輜重車,連武器,弓弩,糧草都丟下了不少,猶如喪家之犬。
小將只當沒看到,說道:「龔提督命我等來支援。」
「龔提督怎知,我們會遭伏?」
「是千機營。」小將咬牙道,「顧以燦聽聞會有一批箭矢運來京城,去向龔提督索要不果,就來硬搶。龔提督得知消息,命我們等前來接應。」
他略帶欣慰道:「幸好龐校尉處置及時,箭矢無礙。」
果然是顧以燦!他沒有弄錯,真的是顧以燦。龐義捏著韁繩的手微微發抖,這種仿佛見到天敵一樣的戰慄讓他渾身發抖。
「龔提督說,這批箭矢得來不易,絕不能失。近日鐵礦產量少了許多,若是沒了這批箭矢,下一批怕是得半年後。禁軍不能沒有箭。」
是。
士兵沒有弓箭,當於猛獸沒了爪子。
龐義回頭看向火光的方向。不能逃,失了這批箭矢的過,絕不是他能承擔的。可是……保得住嗎?
「我們先回去。」小將先發制人地說道,「不然若真讓顧以燦搶走,你我都不好交代。」
「我帶了三千人,我看到有火光就先行一步,他們正快馬加鞭趕來,你我最多只需要堅持一炷香就夠了。 」
龐義已經信了十成十。
「只要我們藏在暗中,等顧以燦帶人把火撲滅,援兵就到了,若能一舉拿下顧以燦,就是大功一件。」
龐義在這短短的時間,先驚後懼又喜,各種複雜的情緒交雜在一起,匯成了一句:「好。我們回去!」
一行人馬原路返回,輜重車的方向已經完全被濃煙籠罩,四周瀰漫著灰白色濃煙。迎著煙繼續前進,越往前,煙就越濃重,嗆得嗓子眼也痒痒的,龐義咳得昏昏沉沉。
「在前面。」龐義指著前頭,「咦,顧以燦還沒有出現,果然是火勢太大了嗎?」
「我們就在這裡埋伏吧?」他扭頭去問小將,「對了,你是哪個營的,你叫什麼。」
他的眼前好像出現了幾道重影,坐在馬背上的身體也不由地左右晃了晃。
頭有點暈……怎麼回事?
咚!
一個士兵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咚咚!
不停地有人摔倒在地上,其他人也跟喝醉了一樣,搖搖晃晃地打著轉。
「校尉,不對。」
把總一句話沒說完,也跟著摔了下去。
「你不是……」
龐義的頭越來越重,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看清楚小將的長相。他拼命地睜大眼睛,但是眼前出現了越來越多的疊影,一重又一重。
他一頭從馬背上栽了下來。
所有人都暈倒了,還站著的只有那個小將和他帶的一百餘人。
「我是千機營,齊拂。」
「記住了吧,膽小鬼。」
「不過,你都暈了,肯定是記不住的,真可惜。」
齊拂踹了踹倒在地上的龐義,嘀咕了幾句後,下令道:「旗語,已成。」
跟在他身後一個士兵拿出了一面紅色的旗幟,高高舉起後,有節奏的搖晃起來。
「滅火,天快亮了。」
士兵們拿下馬背上火浣布,幾人一組,利索地把巨大的火浣布鋪展開來,罩在燃著火的輜重車。
他們的鼻上塞著黃紙,鼻孔里放了兩粒藥丸,沒有受到煙霧的影響。
他們方才射出的箭,綁在箭頭上的棉布除了有火油,還浸透了一種迷藥。
大姑娘親手做的迷藥。點燃後,會讓煙中含有迷香。
不過,迷香起效的時間有一點點長,本來想著,龐義怎麼都得守著輜重車,擋抵一二的,只需要一炷香,迷香就會發揮作用。
誰想龐義這膽小鬼,一回合都不到,就怕得跟見了鬼似的,落荒而逃,連輜重車都不要了。
所幸大姑娘早有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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