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到密令,讓他盯著黎清的時候心裡是不信的,以為只是個誤會,直到親眼看到他悄悄放出了一隻信鴿。
顧知灼接過絹紙,絹紙上還封著火漆,拆開後,裡頭只有兩個字:有變。
「哎呀,辛苦你,這麼緊急還不忘提醒你的主子。真是讓人感動。」
黎清惶惶不安地半抬起頭,他想為自己解釋幾句,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他早已奉命點齊人馬,只待天黑就會出營,一切都相當順利。
誰知,世子沒來,來的竟然是顧知灼。他當時就意識到了不妙,果然,沒多久他被人按住手腳,堵上嘴,拖到了營帳中。極度的不安讓他心緒大亂。
難道劫糧是假,把他引出來才是真?
只是為了他泄露馬腳,就值得如此大費周章?
他想不通。
顧知灼起身,對站在一旁的江自舟道 :「你留著看家。」
「是!」
「齊拂,跟我走。」
啊?
齊拂呆了呆。
黎清都已經把他們要劫糧的事拿去邀功了,現在肯定會有重重埋伏等著他們。
還要去哪兒?
顧知灼一身紅色騎裝,烏亮的長髮高高束起,她手持長弓,步履沉穩而又自信。
「點兵。」
她笑得璀璨:「我們去干票大的!」
第96章
卦象大吉!
待到天黑, 顧知灼帶了五百人馬,外加齊拂,分成幾批悄無聲息地出了營, 會和後又穿過荊棘和小道,來到了顧知灼和顧以燦曾經到過的那個山洞。
這是齊拂第一次走這條路, 他們在京畿這麼久, 曾經還奉命把京畿角角落落都勘查過幾遍,也完全沒有發現這條小道。
顧知灼看向翼州大涼山的方向,派出斥候,接下來就是埋伏和靜等了。
來的路上,顧知灼已經把此行的目的一一都說了。
一千萬支箭枝,光是聽聽, 就足以讓齊拂心口發燙,直咽口水,恨不能躺在箭矢堆里打滾。
這還真是票大的啊!
要是成了,他簡直不能想像自己該有多幸福。
不對, 肯定能成!
士兵依命四散開來, 顧知灼帶著齊拂和近一百人站在高地,月朗星疏,居高臨下時可以將山林中的動向盡覽眼底。
齊拂用旗語示意著埋伏的方位。
一切在靜悄悄地進行著。
等到埋伏妥當, 派出去的第一波斥候也回來了,稟道:「大姑娘,人正在十里開外, 以對方的行軍速度, 大概還需要半個時辰,會經過前面官道。」
「再去探。」
「是!」
齊拂眼冒金光地盯著官道,嘿嘿嘿, 他的小箭箭!
顧知灼:?
「你口水流下來了。」
齊拂滿不在意地抬袖一抹嘴,嘿嘿嘿 。
顧知灼:「……」大半夜的,有點可怕,怎麼辦。
斥候不住地來回稟。
從距離十里,到距離三里,沒多久,遠處傳來了馬蹄聲,和車輪滾滾的聲響,約莫兩三千人的隊伍送護著輜重車緩緩而來。
輜重車前後足有百多輛,每輛車都裝得極重,車輪在滾動時在地上留下了兩道深深的印痕,車轅被壓得略微有些彎。
穿著禁軍服制的士兵們護送在兩邊,慢慢地行馳在官道上。
夜更深了。
再往前不遠就是京畿。
護送這批箭矢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五軍營校尉龐義。
這不是一件輕鬆的差事,從豐陽到這裡,他們至少遭遇了兩波流匪,後來輜重車也壞了,耽擱了幾天工夫,只能日夜兼行地趕路。如今總算是快熬過來了,等交了差事,他就去花樓里鬆快鬆快。
「小子們,動作快點。」
「校尉,這批箭矢真的不分給千機營?」
「龔提督是這麼說的。」龐義長了把絡腮鬍子,滿不在意道,「也是顧家不知分寸,明知功高震主非常人所能容,就該早早交上虎符。」
「顧家把持著北疆不放,還非要在京畿臥兵。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顧以燦聰明的話,該看懂上頭的意思了。知難而退才是正理。要麼散營,要麼主動地把千機營合併到禁軍,否則看他能撐多久。一個連箭矢都沒有的軍隊,連流寇都不如。」
龐義回首看了一眼輜重車,斥候剛剛回來稟過前頭一切無恙,這趟差事總算有驚無險的結束了。
龐義冷哼道:「顧以燦仗著自己出身高,不識時務。他要不是鎮國公世子,早被人打死了。」語氣中的恨意幾乎快要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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