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燦往他後腦勺拍了一記。
鄭四一呆,猛地想起來顧知灼還在,連忙解釋道:「姐,天香樓不是花樓……痛痛,燦哥,你打輕點,真得不是花樓,就是個吃吃飯聽小曲兒的地方……」
聲音漸漸遠去。
晉王在長隨的攙扶下爬了起來。
全身上下哪哪兒都痛,他扶著腰痛得面目扭曲。
明明心裡清楚,顧知灼是在胡言亂語,腦海里還是不由地浮起那句話——
從此功名利祿一場空,血脈斷絕就在眼前。
「父、父王。」
謝笙帶著哭腔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晉王的眼睛腫了,只能眯起來看,模糊間看到一團人形物向自己爬過來,那團東西上還貼了好幾些符,一張張的全都像血一樣的紅。
「哇!」
晉王跳了起來,一腳把謝笙踹翻了出去。
「父、父王!!」
謝笙的眼淚一下子止住了。
晉王尷尬地輕咳一聲,遷怒道:「你看看你自己,像什麼樣!」
說完眼角都沒有再往他斜一下,一甩袖,飛快地吩咐道:「備車,本王要進宮!」
晉王一拐一拐地出了院門,撲的一下,不知什麼東西落到了他的額頭上。
他下意識地用手摸了一下,是一坨鳥糞。
晉王:!
他的心口頓時狂跳了兩下,不等他多想,長隨匆匆跑了過來稟道:「王爺,馬車備好了。」
長隨見他額頭上有鳥糞,連忙拿出帕子給他擦乾淨,扶著他走到儀門。
晉王坐上馬車,直奔宮城。
天邊只剩下最後一縷陽光,天色也漸漸變得灰暗。
晉王特意沒有洗去臉上的血污,帶著的一身的塵土,狼狽地進了宮,一見到皇帝就哭得眼淚汪汪。
皇帝果然嚇了一跳,驚道:「晉王,你這是……」
晉王抹了一把淚,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把剛剛的事說了一遍。
這番話聽得皇帝目瞪口呆,拍案罵道:「這對兄妹,還有沒有點譜?!」
朝堂上晉王都不吭聲讓她又打又罵了,怎麼一下朝,還要殺到晉王府再去打一頓。
顧家是把這京城,當作他們的囊中物了?滿朝文武全都不放在眼裡了?
皇帝殺意頓起。
沈旭坐在一邊的圈椅上,修長的手指慢悠悠地整理著摺子,聞言頭也不抬地問道:「只有顧世子兄妹兩人?」
晉王的目光有些閃躲:「不是,還有鄭家,周家,墨家……的幾個小子。」
沈旭略略抬眸,一雙含情的桃花眼瀲灩多姿:「這幾個小子都圍著王爺您打?」
晉王陡然扭頭,沈旭側臉對著他,白皙的肌膚稱得眼尾那顆紅色的硃砂痣更加耀目。
他愣了下神,板下臉問來:「督主這話是何意?」
沈旭含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王爺,這幾家的小子全都一塊兒跟著顧世子去揍您?」
皇帝也聽出了些不對味。
這幾個小子,皇帝全都知道,是京城裡赫赫有名的紈絝。
除了鄭四,全都是家中幼子,又是嫡子。上頭有出色的長兄支應門庭,打小就是祖父祖母爹媽兄長一家子寵著,寵得毫無野心,平日裡愛湊到一塊兒玩,最多也就是鬥鬥雞,打打獵,跑跑馬,爭個花魁什麼的,連御使都懶得彈劾他們。他們會跟著顧以燦一塊兒去打晉王?他們是紈絝,又不是傻。
除非是幾個孩子之間鬧了矛盾,打起群架。
皇帝冷下臉來,一問就是關鍵:「顧以燦是帶人去打你,還是去打謝笙的?」
晉王暗暗咬了咬後槽牙。
他沒想到沈旭竟然會多管閒事。
一開始,晉王真以為顧以燦是衝著自己來的,因為自己不在府,才糾結了一夥子紈絝去打謝笙出氣。直到這會兒,他從氣頭上冷靜下來,越想越不對。
好像……真是衝著謝笙去的?
他不由含糊道:「皇上,他們闖到臣的府上,把笙兒揍了一頓,還把符紙貼了滿院子都是。」
一想到當時的景像,晉王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儘管西疆最新的飛鴿傳書還沒有到,但晉王已經可以十成十的肯定,顧以燦兄妹知道了上虛觀的事。那麼,他們貼的那些符,會不會也是……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他就摻得慌。
皇帝挑眉:「符紙?」
晉王從懷裡摸出了幾張散發著濃鬱血腥味的符紙,強調道:「皇上,這上頭是血!肯定是詛咒。」
說到「詛咒」兩字,他的嘴皮都在發抖。
李得順下去拿了呈給皇帝。
「給阿旭也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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