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的笑容僵住了,她摸了摸發僵的面頰,踉蹌地跑過去,也跟著一起推。
同樣的,大門紋絲不動。
「會不會是卡住了?」季氏顫聲道。
」奴婢想起來了。」萬嬤嬤哭喪著臉,「奴婢進來的時候,沒有關門!」
是有人在她們進來後,把門關上,還上了鎖!
這個可怕的認知就像一株快速生長的蔓草,把她整個人勒得緊緊的,連呼吸都難。
不過,如今也確實連呼吸都難了。
短短的時間裡,庫房裡的煙霧越加濃重,瀰漫在空氣中的全是嗆人的煙味,嗆得季氏胸口灼熱難當。
她張開嘴想呼吸,濃煙直衝進喉嚨,頓時又引來一陣嗆咳,這次她咳得更加厲害,一下一下的,根本停不下來。
她下意識地去看那些箱子,火苗沖天,不可能撲滅!
季氏用力砸門,嘴上高喊著:「開門!快開門。崔婆子,開門。」
她大聲地叫著守庫門的婆子,然而,沒有一點用。
倉庫的大門關得緊緊的,聽不到人聲。
「夫、夫人,要燒到旁邊了。」萬嬤嬤驚恐地大叫起來。
她們只帶了一瓶小小的火油,也就只灑在了那幾個箱子上,但是,庫房裡頭的箱子一個緊挨著一個,火勢早晚會瀰漫到其他的箱子。
一旦火勢蔓延,這些箱子全燒起來的話,怕是等不到救火,她們倆都要完了。
「搬、快搬開!」
季氏帶著萬嬤嬤去挪周圍的箱子,裝滿了帳冊的箱子極重,遠不是季氏這種嬌生慣養了這麼多年的貴婦人能夠挪得動的。
她們兩個人費了吃奶的力氣,終於把緊挨著的三兩個箱子稍稍挪開了一些。季氏手上嬌嫩的皮膚被燙出一個個水泡,臉上也是火辣辣的痛。
「快開門!開門啊!」
庫房裡頭更熱了,濃煙滾滾。
季氏再也受不了了,只能又去撞門,她拼盡全力地往緊閉的大門上一撞。
砰!
門開了?
季氏的力道未消,直衝出去好幾步,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清新的空氣讓季氏忘記了摔倒的疼痛,貪婪地接連呼吸了好幾下,這才想起了什麼,她慢慢抬起頭,以最狼狽的姿態,對上了一雙居高臨下的鳳眸。
「母親。」
這兩個字就像是一把重錘,重重地敲擊在季氏的心尖。
她的心臟跟著抽痛了一下,面上是止不住的錯愕和惶惶。
顧、顧知灼!
「母親,這大晚上的,您不睡覺,在這兒燒什麼呢?」
她饒有興致地彎了彎嘴唇,唇間溢出了輕輕地嘆息:「是女兒不是,只顧著找您要帳冊,忘記提醒您要小心走水。」
她一身緋紅衣裙,裙擺上綴滿了細小的珍珠,勾勒出一朵朵嬌艷的海棠花,這高傲的姿態,一如在端福堂時一模一樣。
季氏的身上全是黑色的塵土,臉頰有點紅,還有幾個水泡,頭髮凌亂還著焦糊味,髮髻也歪了一半,發上的珠釵垂在耳邊,整個人蓬頭散發。
「母親,您沒事吧,要不要請大夫?」
季氏緊繃著的嘴角垮下來,嗅著空氣中的灼熱,她的喉中發出了如癲如笑的聲音。
帳冊都燒了。
顧知灼還能怎麼樣!
咳咳!
「姑娘。」晴眉的身手最好,很快就進出了一個來回,「燒掉的是太元二十年到二十二年的那幾箱。」
「大部分火油都灑在太元二十年的幾個箱子上,這幾個箱子燒得最嚴重,應該連一片紙都剩不下了。」
先帝的年號太元,在位二十二年。
季氏在太元二十年嫁進鎮國公府。
也就是說,她燒掉的是先帝在位最後三年的帳冊。
季氏半仰著頭,面無表情地盯著她,喉嚨里發出乾澀的輕咳。
「母親,還有一件事,女兒忘記告訴您了。」顧知灼笑眯眯地說道:「您這兒的這些帳冊,女兒早上就讓人來搬走了。哎,也是女兒記憶不好,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季氏雙目圓瞪,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麼叫作她已經拿走了。難道!?
季氏猛地想起自己在端福堂時,顧知灼遲遲未來,難道、難道她趁著那個時間過來搬走帳冊?!那她剛剛燒的是……
不,這裡是正院,她為什麼能在正院裡胡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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