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應忱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顧知灼半個身體都倒向了另一邊, 只有左手還攀在牆頭維持著平衡, 心跳也似乎跟著漏了一拍,他趕緊吩咐金吾衛去搬梯子。
」秦沉。」
他向秦沉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若有危險, 就立刻去救,他緊緊盯著在牆上東搖西晃的顧知灼,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那個……」晴眉實在忍不住了,她真的很想說要是實在不行,讓自己把五公主帶上去吧。
這兩個人,一個太菜,一個太自信。顧大姑娘憑什麼以為她這連一石弓都拉不開的臂力能把五公主提溜上去啊。還有五公主,平日裡嬌滴滴的,真敢讓她拉!
急死了。
她急得都要跳腳了,眼光的餘光突然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艷紅色。
晴眉瞬間僵住了,僵硬著一點一點地轉頭,在看到那張昳麗無雙,又滿是不耐煩的臉時,她的心臟差點從喉嚨里蹦出來。
怕歸怕,她還是沒忘重重地咳了一下,來提醒還在爬牆的兩人。
嗚嗚嗚,大姑娘,奴婢盡力。
顧知灼挑了下眉梢,下意識地看了過去,身體頓時一卸力,差點沒抓住。
謝應忱急衝上前,聲音失真地喚道:「顧大姑娘!」
顧知灼搖晃了幾下,又坐穩了。
她拍了拍胸口,笑了起來。這一笑,如驕陽般璀璨,灼灼其華。
她向他揮了揮手,清澈眸中似有星辰在流轉:「沒事沒事,謝公子,我先走了。」
說完,她滋溜一下,消失在了牆頭,動作利落到她仿佛這樣做過無數次。
懷景之看著自家公子,方才公子眼中的緊張簡直掩都不掩不住,仿佛快要溢出來了。在太子和太子妃薨了後,公子無論面對任何變故都再沒有出現過強烈的情緒波動,素來都是冷靜地綢繆著一切。
這是第一次。
「鄭指揮使。 」一個金吾衛從外頭匆匆進來,稟道,「外頭,是沈督主來了。」
什麼!?
鄭厲驚了一大跳。竟是那位爺?!
難怪,連顧大姑娘都這麼利索地翻牆跑了。
謝應忱抬眼看著高高的圍牆,眸中浮起了一抹不知名的意味,他忽而一笑,朗聲道:「顧大姑娘,紙鳶一會兒我給你送去。」
顧知灼站在圍牆下,眉眼彎彎地回了一聲:「好。」
她說完,一抬眼,就對上了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顧知灼的心突突狂跳,有種說不出來的危機感瀰漫在心頭。
「喵嗚。」
狸花貓尾隨在他腳邊,安慰了她一聲。
「督主。」她乖乖福了福身,「我是來撿紙鳶的。」
哼。
沈旭紅衣如火,周圍縈繞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他冷哼連連,像是在說:你以為我會信。
顧知灼坦然一笑。
她如今在做的事,瞞過任何人,唯獨瞞不過沈旭。哪怕現在他還不知自己是來給公子送藥的,等到公子出現病況危急的情況後,他也必然會猜到。
這個人,心思縝密,她在上一世是領教過的。
「手。」
啊?
顧知灼也沒問,把手伸了過去,掌心朝上在他面前攤開,白皙的手掌上全是黑乎乎的灰塵,都是剛剛爬牆的時候沾上的。
沈旭忍了又忍,眼裡寫滿了嫌棄。
顧知灼見他不說話,順著他的目光,看看手,又看看裙子,想著沈旭龜毛的脾氣,她認真地用手背擦了一下自己的臉頰,於是,她的臉上出現了一道黑乎乎的印痕。
緊著,又撣了撣裙擺和衣袖,飛揚的灰塵,嗆得沈旭差點咳出來。
沈旭:「……」
故意的吧!肯定是!
沈旭惱怒地一甩袖,大步流星地走了,臉上陰沉沉的,烏雲密布。
晴眉在心裡對自家姑娘暗暗豎起了大拇指,這沒一會兒就把主子給氣跑,還毫髮無傷的本事,絕對是頭一份的。
「他想做什麼啊?」謝丹靈小小聲地問道。
「不知道。」顧知灼看了一眼自己攤開的右手,完全想不明白。
她和小表姐咬耳朵:「這叫喜怒無常,喜怒無常的人最不講道理了,離遠點。」
懂!
「督主,您請。 」
溪雲塢正門的方向傳來了金吾衛恭敬的聲音。
「本座就不進去了,請大公子出來說話。」
沈旭站在溪雲塢的門前,佛珠隨意地繞了幾圈套在手上,眉眼間含著一抹強烈的不耐煩。
他的手上還捏著一塊斷成兩半的小玉牌,煩躁地把玩著,正是顧知灼給的那一塊。
他剛剛想還給她的。
「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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