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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阿蠻害怕,不要扎了。」

「祖母,阿蠻痛,阿蠻好痛……」

平嬤嬤拉住了她的雙手,丘嬤嬤按住了她的雙腳,長長的取血針刺入阿蠻的胸口,她痛得大哭,歇斯底里地哭喊著。

好吵。

她叫她不許說話,不說話就放了她。

「祖母,阿蠻聽話……」

那以後,阿蠻再也不會說話了。

清平真人說,溯兒命中無嗣,他說,阿蠻是溯兒這輩子唯一的骨血。

一時間,說不上是後悔,還是內疚,一股說不上來的情緒湧上了心頭。

「去鎮國公府,我去求顧氏,求顧氏帶阿蠻回來……」

靖安伯夫人拼命地大喊大叫。

馬車又顛簸了一下,這一下顛得更重,直接把她從椅子上顛了下去,滾在了車廂里。

她兩眼一黑,撅了過去。

「夫人!夫人!」

丘嬤嬤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觸了觸她微弱的鼻息,高聲哭喊起來:「快來人吶,夫人不好了!」

「快來人啊!」

秦溯也聽到了,他沉默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過去。

母親一直都是這樣,一哭二鬧的,也就被打了幾板子而已,能有多重?!能有阿蠻痛嗎。

他冷著臉,騎上馬,絕裾而去,直奔鎮國公府。

他想見阿繚,他快要扛不下去了,他好想阿繚在他身邊。沒有兒子就沒有兒子吧,有阿蠻,還有阿蠻就夠了,他們一家三口去北疆,遠離京城,一家三口永遠在一塊。

砰砰砰!

他用力敲打著鎮國公府的門。

「阿蠻!我要見我的女兒。」

他這輩子只有這一個女兒了,她是他的命啊。

門房先是稟到了正院,很快就有人遞了消息到顧知灼的耳邊。

顧知灼淡淡一笑,譏誚道:「這會兒倒是裝起了深情,想當慈父了,拉倒吧。」

「你接著說。」

顧知灼這幾天一門心思全在謝應忱的丸藥上。

她託了便宜師兄弄了個小小的丹爐來,還在適應火候,也就沒怎麼管靖安伯府的事,不過瓊芳每天都會出門,秦家這亂糟糟的一團,早就成了京城百姓茶餘飯後的笑柄,瓊芳壓根不需要打聽,就能帶回來一肚子的閒話。

「平嬤嬤他們三個,被判杖一百。打完就送回靖安伯府了。」瓊芳說著,又道,「不送回去,許是還有命,這一送回去,這性命怕是就保不住了。」

靖安伯夫人肯定會泄憤打死他們的。

不過瓊芳是一點也不同情。

哪怕是主子的命令,但確確實實,他們動了手。更何況,這種事若非心腹,靖安伯夫人又豈會交託,這既然是心腹,定是早早就知道了靖安伯夫人的打算,他們哪怕暗中跟大姑奶奶透句話呢,也沒有。

「對了,姑娘,奴婢還聽說,靖安伯夫人被關在大理寺的時候,伯爺還把孫瑤娘給納了。」

啊?

顧知灼慢慢地抬起頭,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

「真的,還請了好些人去他的納妾宴。」

顧知灼:「……」

好吧,靖安伯府還真是每每都能讓她有種認知被刷新的錯愕。

所以,為什麼當初不納了孫瑤娘?

其實照她原本所想,這起官司至少要十天半個月才能了結。

毫無疑問,是有人出手了

「姑娘,太夫人讓你去一趟。」

春信在外頭稟報著。

於是,顧知灼把手上的藥材放下,用乾淨的白綾布擦了擦手,戴上面紗出了門。

季氏也在榮和堂。

顧知灼五天沒有出過門,也五天沒有見過她了,她整個人憔悴的厲害,坐在那裡一言不發,沒有平日裡那種刻意的溫柔和體貼。

顧知灼的香只夠兩天的量,能讓人想起最不堪的記憶,在用香前,她特意在季氏面前提了「孿生妹妹」,季氏若真心虛,必會噩夢不斷。

看來,得好好查查季家這孿生子是怎麼回事。

「祖母。」

「母親。」

顧知灼儀態端方地見了禮,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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