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灼就這一個姑母,閨名繚繚。
她容貌秀麗,一雙眼睛奕奕有神,舉手投足間頗有一番英姿颯爽。
顧知灼的曾祖父在隨太祖起義前,是一個小乞兒,顧家建宗立族到現在,剛第四代。
沒有祖譜,也沒有姓名從輩的規矩。
祖父取名的方式與曾祖父一脈相承,簡單粗暴,三個兒子,顧韜韜,顧尉尉和顧白白,唯一的女兒就是顧繚繚。
顧知灼還聽說在她出生時,祖父大手一揮,給他們兄妹取名叫顧燦燦和顧夭夭。爹爹說什麼都不答應,說:他叫韜韜,他閨女叫夭夭,光聽名字,別人肯定以為她是他妹子。
祖父不樂意了,口口聲聲這是他沒日沒夜翻了整整三天的《詩經》想到的好名字。
父子倆就在校場打了一架,誰也沒能用武力說服誰。
最後,還是娘親定奪,給她定了「知灼」。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祖父滿意了。
爹爹也高興了。
等到了堂妹們,兩位叔父生怕祖父亂取名,一商量就決定用「知」字作為排輩,從此只允許祖父取一個字。
顧繚繚嫁的是的靖安伯世子秦溯,成親八年只得了阿蠻這一個女兒,今年剛滿三歲半。
去歲時,阿蠻生了一場大病,高熱不退,病好了以後就不會說話了。
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阿蠻親昵地把小臉靠在她身上,小臉紅通通的,圓嘟嘟的臉頰上浮起了一對與顧知灼極為相似的梨窩。
顧知灼歡喜極了:「我們阿蠻不重,表姐抱得動!」
嗯嗯。阿蠻也跟著點頭,她不重!
顧繚繚由著她們表姐妹倆親親熱熱了好一會兒,直白地問了一句:「夭夭,秦洛說,你打了他?」
「是。」
顧繚繚示意乳娘把阿蠻接過去,向她招了招手:「過來給姑母瞧瞧,你傷著沒。」
顧知灼掩嘴笑了,搖搖頭:「沒,我好著呢。」
顧繚繚的眉頭稍稍舒展,又不放心地叮囑道:「下回出門,你多帶幾個護衛,想打誰吩咐一下就成。傷了別人事小,萬不能傷了自己。」
阿蠻靠在乳嬤嬤的懷裡,也一本正經地跟著點頭。
顧知灼點了點她的鼻尖,輕笑道:「你聽懂了沒,還點頭。」
顧繚繚眉眼含笑地看著表姐妹倆,眸光沉了沉。
秦洛是被一群京城裡頭的紈絝抬回來的,把人扔在門房就跑了個乾淨。
那些小子的家裡個個都在京中數得上名,而靖安伯府自老伯爺晚年起,就在走下坡路,如今只有秦溯還有個正經的差事,也好幾年沒挪過位置了。
靖安伯夫人一開始以為秦洛是得罪了這些小子招來的這頓打,心疼地直抽抽,哭得妝都花了,卻敢怒不敢言。
也是,一個空架子伯府哪裡比得上這些繁華正盛的新貴們。
結果,秦洛一醒,就哭著喊著說是她家夭夭打的。
這下,靖安伯夫人倒是不肯「忍氣吞聲」了,立刻就變了臉,摔盆砸碗鬧起來,叫囂著要來算帳,還一哭二鬧地非要讓她帶夭夭過去磕頭賠罪。
簡直可笑。
對上周家、柳家,她是半個字都不敢多說。
對上他們鎮國公府,倒是把自個兒當老祖宗了。
第21章
顧繚繚可不慣著他們。
來了以後,得知顧知灼還沒回來,她索性就在這裡等,見到人沒事終於安心。
顧繚繚不在乎顧知灼為什麼打秦洛,只要侄女沒吃虧就成。
她琢磨道:「我們先去你祖母那兒。」
顧知灼乖巧地應了。
太夫人住的榮和堂位於鎮國公府的西北面,是一個五進的院子。
走進垂花門,顧知灼有些恍惚地看向院中的長壽松,這是曾祖父在得了這棟府邸後親手種下的,如今已長得蒼勁挺拔,鬱鬱蔥蔥。上一世有一晚,長壽松被雷劈了,燒成了灰燼,太夫人直說不詳,後來沒過兩天,鎮國公府就被錦衣衛貼上了封條。
祝嬤嬤急急忙忙地迎了過來,笑容滿面地福禮道:「大姑奶奶,您回來了。太夫人等您好一會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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