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那裡的祝嬤嬤也來過幾趟。」
「奴婢說您發了高熱,祝嬤嬤就跟聾了似的,非要讓您去太夫人那裡,奴婢沒理他。」
晴眉覺著這姓祝的怕是腦子不好使,明明姑娘是不是真的高熱,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了,偏她口口聲聲說姑娘是裝的。
顧太夫人還是姑娘的親祖母呢,哪有祖母縱容著一個下人這樣不恭不敬亂擺譜的。
哎,還是他們東廠好,尊卑分明。
顧知灼點了點頭,好奇道:「三妹妹帶來的話本子呢?拿來我瞧瞧。」
她拿起了一塊桃花酥,輕輕咬了一口,表皮層層起酥,內餡帶著一股清甜的桃花香,一口咬下去,香甜的滋味在唇齒間瀰漫。
「好吃!」
顧知灼滿足地眯了眯眼睛。
好久好久沒有吃過二妹妹親手做的桃花酥了。
她喝了口茶潤潤口,又拿了一塊。
「姑娘,」瓊芳道,「三姑娘說您肯定喜歡!」
瓊芳把顧知南留下的話本子拿了過來,顧知灼一看封面上寫著的《拾花記》,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她樂不可支地說道:「誰跟三妹妹說我愛看這個的。明明就是丹靈表姐愛看的。」
瓊芳拆她的台:「奴婢親眼見到,您和五公主湊在一塊兒看,上回看得是《待君歸》。」
顧知灼笑得東倒西歪。
瓊芳這麼一說,她倒是想起來,有一陣子繼母季氏總會讓人送些話本子過來,不外乎才子佳人,一見鍾情,緣定三生什麼的。
有一回出門踏青,還偶遇過一個學子在賣字畫,當時蕊黃說什麼來著,好像是說哪本話本子也是這樣,一位千金小姐無意中買下了落魄學子的字畫,成就了一段金玉良緣。蕊黃就慫恿她去學話本子,拿髮簪跟學子買字畫。
她那時候也就十一二歲吧,總算沒蠢的那麼厲害。
瓊芳說:「您還和五公主說好了,要去看進士遊街,看看探花郎是不是都跟話本子裡說的那樣,俊美不凡。」
太糗了!顧知灼捂臉。
她拍了拍手上的點心碎屑,把話本子扔給瓊芳,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道:「走啦走啦,陪你家姑娘出門。」
今天是和謝應忱約好複診的日子。
出門啊!瓊芳點頭,姑娘說出門就出門。
「姑娘,奴婢去讓人準備馬車。」
「不用,我們騎馬去。」
晴眉眨了眨眼睛,這兩天她算是看出來了,瓊芳心大的很,像自己後來居上管了院子,瓊芳也壓根兒不在乎,只守在顧大姑娘身邊,姑娘指東絕不往西。
瓊芳給她戴好面紗,搖了搖桌上的小銅鈴,候在外頭的雪中和春信就進來了。
兩個丫鬟伺候她換了衣裳,瓊芳又給她挽了個雙丫髻。
臨出門前,顧知灼還不忘把她掛在書房裡的那張黑弓帶上。
春日天,陽光燦爛,帶著暖意的清風撫面,顧知灼愜意地眯了眯眼睛。
她先去馬廄牽馬,一打開馬廄的門,玉獅子就興奮地衝過來。
顧知灼一個沒站穩,被撞得打了個趔趄,玉獅子拿頭拱著她,撒嬌地討糖吃。
她趕忙從荷包掏出麥芽糖。
也不用牽韁繩,吃完了麥芽糖的玉獅子屁顛屁顛地跟在她後頭,走得蹦蹦跳跳,晴眉瞧著怎麼都不像是匹正經馬。
從角門出了門,顧知灼直奔朱雀大街。
百濟堂就在朱雀大街上。
「姑娘。」
一下馬,就有小廝樂呵呵地出來,牽著玉獅子和瓊芳她們的馬去安置,掌柜的也來迎著她進去了。
百濟堂的掌柜姓蘇,是王家的家生子,父母都是本家有頭有臉的管事。
一走進百濟堂,顧知灼就迫不及待地問道:「蘇掌柜,這幾日可有人來找過我?」
「沒有。姑娘叮囑過,小的記著呢。」
好吧。顧知灼朝里走去。
蘇掌柜又道:「姑娘,您要的銀針打好了。」
「真的?」顧知灼驚喜道,「這麼快!」
銀針對一個大夫來說,就跟手和腳一樣,重生後,身上沒有一套銀針,總讓她有些不太安生。
顧知灼擅使細針,且要細若髮絲的那種,和普通的銀針不同,百濟堂里沒有現成的。
上回來,顧知灼就讓蘇掌柜尋匠人去打一套。
她滿臉喜悅地說道:「拿給我瞧瞧。」
蘇掌柜樂嗔嗔地從裡頭拿出了一個針包呈了過去。
打開針包,顧知灼從裡頭取出了一根針。
她用手指輕輕撫過針身,手指輕輕一彈,銀針發出了輕脆的嗡鳴聲。
她心中大定,仿佛只要有它在,她就能定人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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