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這位大夫的調理盧氏的身體已經好轉不少,等到謝枝意將荷包中的香遞給他後,大夫的臉色微微一變,很快,又恢復如常。
謝枝意自然沒有放過大夫面上的任何表情,心頭微動,「大夫,這香可能助我娘親安眠?」
當著盧氏的面,大夫卻將香遞還回去,「這香不適合謝夫人,我這裡有一味安神散,會更適合謝夫人,還請太子妃準備紙筆。」
謝枝意不疑有他,先是將荷包收好,然後幫著研磨墨汁。
書桌隔著內寢有一段距離,大夫取過狼毫筆將安神散的藥方一一寫下,等到墨跡乾涸,謝枝意謝過伸手就要去取那方子,耳畔卻聽大夫忽而開口道:「多年前,老夫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過一種制香的法子,此法極為詭異,要取人之血制香。」
「實不相瞞,太子妃的那道香,和我見過的別無二致。」
第六十八章 鍾情香
花窗外日光朗潤,將這世間照徹得格外分明。
幾乎在大夫話音落下剎那,謝枝意渾身一僵,感受不到任何溫度,猶如當頭棒喝,半晌,方不可置信找回自己喑啞的聲音,「大夫,您所說的香到底是什麼?」
大夫瞧她這模樣看出來她定是被人誆騙了,她身份尊貴,這種陰毒的法子用在她身上真真可怖如斯。為了自己的性命,他可以選擇不說,但作為醫者,他又著實不忍心。
「那香名叫鍾情香。昔年有位姑娘愛上一位情郎,情郎卻心有所屬,姑娘便用自己的血溶進這香中,夜夜在情郎的房中點燃,久而久之,情郎用慣了這香就離不開那位姑娘,更會對那位姑娘生情。」
「此香不同於坊間陰私的媚.香,卻比媚.香更為霸道。一旦用了這鐘情香日子一長就會叫人愈發離不開制香之人,不論是從身還是到心。實不相瞞,我雖不知此香具體的製法,而且那還是古籍上的,本以為是久遠失傳的東西,不曾想今日竟然真的見到。」
他解釋得有理有據,謝枝意卻如墜冰窟,恍然間,她開始回想到底是什麼時候觸碰到的這抹香,是這次回了盛京之後嗎?還是……更久之前?
「大夫,您又是如何一眼看穿此香的?」
這世間的香千千萬,能叫大夫一眼看穿的,必定不同尋常。
大夫見她似乎還有疑慮不由深深輕嘆,「因為太子妃的手。」
「什麼?」
謝枝意下意識攤開手,不知何時,她的腕骨處竟然多了一株隱約的桃花痕跡,花瓣還未徹底舒展開,卻像是能在風中舞動,晃進眼底卻無半分美好,就像是侵吞著她血脈的凶獸,一點點將她蠶食。
「想要用鍾情香還需太子妃的血,二人血液交融,此香方能發揮作用。經年累月,就會在手上留下桃花的清淺印記,方才太子妃遞荷包時老夫不小心瞧見,故而才有此猜測。」
聽到這裡,她已經聽不下去,甚至連自己腕骨上何時多了一道桃花的痕跡都不知曉。
「大夫,可有……破解之法?」
她面色蒼白,身子搖搖欲墜,顯然得知真相後大受打擊。
大夫不忍,終究無能為力,「這桃花印記看起來初初顯露,顯然這鐘情香已經發揮了作用。既然有了桃花印記,這香,已經無法破除。」
說到最後,大夫深深鞠了一躬,「還望太子妃莫要將此事泄漏,老夫於心不忍才將真相稟明。」
謝枝意明白他的意思,能夠對她下鍾情香的人顯然是她的身邊人,而最有可能的只有那一個。
倘若知道是這大夫告的密,恐怕那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斬草除根。
臉色更為煞白,她撐著桌子才勉強站穩,一顆心浸入寒潭,凍得她四肢百骸都在顫抖。
「阿意,你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可是出了什麼事?」
送走大夫,盧氏瞧著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擔憂不已。
苦澀不斷翻湧,她想哭泣出聲,卻只能將苦楚統統咽回去,盧氏就要走了,她不能將這些告訴她,甚至還要偽裝平安無事。
「阿娘,我沒事,興許是昨夜歇息晚了些有些頭疼。」
她輕聲說著,面色看似平靜。
聞言,盧氏提起的心稍稍放鬆,又忍不住提點幾句,「成婚之初男子最喜床第之事,他雖寵著你,但也別太縱容了,到底身子才是自己的,有些時候受不得就冷著些,或者是用旁的法子。」
想了想,她又從箱子裡頭抽出幾本避火圖遞過去,「這些你好好收著,身子要是受不住也不必日日承歡,左右上頭還寫了別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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