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聲混亂,她都分不清是屋外還是屋裡的。
院外廊檐燈籠搖晃,漏下來幾點零星的光,勉強照著這片黑逡逡的屋。
分明未被雨水淋濕,渾身早已濕透,汗水浸染著裡衣,她滿面通紅,喘息著,又克制不得緊緊攥著衾被。
「今夜看不見明月,等明日回了宮陪我一起看,可好?」
聲音悶在被窩底下,平日溫和的聲音瓮聲聲,快意從腳底直抵心臟,她險些溢出破碎聲。
「明日我暫時不回宮了,我想留在謝家幾日。」混沌神思拉扯著她不斷朝著深淵墜入,像是聽見花開吐露,她呼吸急促,顯然,那人因著他的拒絕有些生氣。
被子掀開,那人扣著她的手腕迫近,細碎光芒中能瞧見他紅唇覆著水痕,而眸底深沉的晦暗如永夜難息。
「為何還要留在謝家?你不是說他們都不在乎你?倘若是盧氏生了病,太醫開藥方便是,你又不是大夫,留下來又能做什麼?」
蕭灼自是不快的,原本今夜她不曾回宮就叫他心生不悅,只是勉強壓制著這層怒意,而今親耳聽到自然越發不喜。
驀然,他徒生後悔,就不應該讓謝家人回京,這般做只會叫謝枝意的目光落在旁人身上,就連夜間也要刻意離宮偷摸著在這裡尋她,只為了能擁抱她的一些溫度,不至於徹夜失眠。
他沒有將這層怒意表露在面上,口吻也是依稀尋常,但謝枝意還是聽出他的不喜。
她以為,蕭灼是在為她不平,概因先前謝家人對她的冷落,而現在她又要留在這裡。
不由失笑,她解釋著:「是我誤會了爹娘,那日他們離開盛京的時候並非要丟下我,而是特意在謝宅門口等我。」
「阿兄,也許在有些事情上是我想的地方出現了偏差,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阿娘他們都是在乎我的,有些時候他們無能為力,但是心裡還是始終記掛著。」
她不知,她說的這些令面前之人怔了怔,而後他的指腹緩緩摩挲著那片雪色肌膚,像是磨蹭著雪緞,眼底笑意在黑夜中逐漸消失,愈發涼薄。
黑暗中,只聽他聲音愈發溫柔,「所以阿意……這就是你不願回長樂宮的原因?」
第五十七章 怦然心動
越是溫柔如斯,越是將所有濃烈的嗜殺不悅緊緊裹挾其中,就像是冰山一角,不肯暴露分毫。
也只有這般,他的阿意才會相信他不再是原來的那個他,他可以化作翩翩如玉的公子,溫情脈脈,衣冠勝雪,掌中沾染的濃稠血腥用水洗淨、白帕擦去,就不會被人發現。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同她交錯著,仿佛依稀能嗅到她身上的馨香。
那是潮水涌動著的濕意。
「阿兄,我並非不回長樂宮,只是想多留在謝家幾日。」她極力同他解釋,「你也知曉,待大婚一過,我爹娘都會離開盛京,屆時即便想見也極難見到面。」
她的理由自是正當,更何況謝蘅和盧氏又是她的親生爹娘,謝蘅剛經受牢獄之災,盧氏又病著,謝潯安年紀還這么小,她怎能冷心冷情於不顧。
「可是阿意,那些話終究也只是從他們口中說出,你又怎知他們不是在誆騙你?」蕭灼循循善誘著,黑暗中,眸光流轉,暈染著陰測的寒芒,「阿意,你實在太過良善,旁人說什麼就信什麼,有些事情不是說出口就行,還要看那個人的實際行動。」
他暗指謝蘅和盧氏根本就沒做什麼事,只是嘴巴說的好聽罷了,畢竟他可是實打實受過傷、又跪在凌霄殿前受了場雨。
他都這般費了不少力氣才叫阿意信了自己,心甘情願做他的太子妃,謝家人又憑什麼?就憑著那可笑的血緣和那張嘴?
蕭灼眸光倏然轉冷,恨不得現在就回去找蕭禹叫他下旨把謝家人趕出盛京。
謝枝意不明白為何蕭灼如此斤斤計較,甚至計較著這樣一樁微不足道的小事,「阿兄,或許是你想太多了,不論如何他們都是我爹娘,總不會害我。」
說來說去,她終究還是幫著謝家人說話。
蕭灼恨極,恨不得將她的心剜出來只能裝著自己一人,未再遲疑,他吻上她的唇,這一次攻城催地,猛烈強勢,幾乎將她口中的呼吸盡數剝奪。
待得她急促喘息著,才好心腸渡了口氣,隨即繼續深吻。
他不再滿足,撬開齒關,掃蕩著每一個角落,纏綿著其中丁香流連,手指扣在她下頜漸漸收緊,不讓她轉移視線。
雨聲敲在瓦楞,伴著雨幕聲,轟隆雷鳴從夜穹划過,似要將其撕裂。
一道緩緩的腳步聲逐漸靠近,還未到門前就被沈姑姑攔住,沈姑姑聲音刻意拔高,恭敬說道:「謝夫人,您怎麼來了?這外頭還下了場大雨,您的身子還未痊癒,不妨回去歇著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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