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錯?你要真無錯就不會在東宮膳食中下毒,更不會屢次派人暗殺他們。」
蕭禹失望地看著武安王,這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弟弟,這麼多年來掌控著權勢在封地為所欲為,他權當睜隻眼閉字眼,怎料後來到了盛京也不收斂,竟把主意打到謝枝意身上,這才惹怒了蕭灼。
他逕自扯破始終維持的假象,蕭焱並不覺得震驚,畢竟,他早就猜到對方應該已經知曉了所有。
不過,有一件事,他恐怕從來都沒猜到過。
「陛下當真什麼都知道,卻又能掩飾太平,只可惜今日臣弟不會再聽,臣弟只要一個結果。」蕭焱從衣袖中取出匕首朝著蕭禹而去,「既然你要護著蕭灼,那我只能讓你先下去給蕭鳴作伴了!」
鋒利的匕首剛到近前還未划過衣擺就被人控制住,蕭焱整個人狼狽跪倒在地,驚愕看著林昭出現在眼前,而林昭身後那人,不是蕭灼又是誰?
「你、你不是還在東宮養病?怎麼會……」
蕭焱自認今日是謀反的最佳時機,蕭灼病重被困東宮,手握禁衛軍兵符的蕭凜又被調離出宮,他圖謀許久,應當不會出錯才是。
「咳咳——」蕭灼輕咳幾聲,他的病確實還沒好,不過對付蕭焱,也不需要花費太多的心思。
他撿起地上匕首朝著蕭焱走去,一步一步,像是踩在他的心口,直到蹲下身將匕首捅入他的胸口,鮮血迸濺而出,他才慢條斯理開口,「武安王,其實你做的這些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可知我為何順著你的戲往下演?」
蕭焱痛苦萬分,捂著受傷的胸口,胸膛的血怎麼都止不住,「你——」
蕭灼勾起唇角,眼神可怖如深淵,靜靜看著蕭焱一點點喪失著呼吸,最後落下的聲音飄渺如霧,散在風裡。
「一場戲裡總要有人扮演好人和壞人,只有入戲更深,才能叫戲中人以為一切都是真的。」
「還要多謝你,讓我……得償所願。」
第五十一章 虛假皮囊
蕭焱一死,他在宮廷中安排的人手也成了廢棋,這一場戲演完著實花費了不少功夫,蕭灼前前後後受過的傷不計其數。
「回去好好歇著,你的病還未大好,還要靜養些時日。」蕭禹聽著他的輕咳聲不由擰緊眉宇。
蕭灼望了一眼已經驚嚇過度倒在地上的太后,隨手丟掉染滿血的匕首,「咣當」一聲,匕首落在白玉磚石發出清脆聲響。
「死得太容易,便宜他了。」
他掏出白帕一點點擦拭著手指上的血痕,須臾,白帕已經染滿鮮紅的痕跡。
蕭禹輕嘆,「到底是朕一母同胞的親弟弟,若非他要逼宮行刺朕,朕原本想要留他一條性命。」
「你要留,我可不會。」
蕭灼坦言,事實上他恨不得慢慢折磨一番蕭焱再讓他含恨而終,可臨了,蕭禹還是顧念著親情血脈手下留情,須知有時候,生不如死比起死亡要痛苦的多。
「若非三年前他命人在東宮投毒使小動作,也不至於叫我和阿意分開那麼長時間。」
此番布了這場久的一場局,準確而言應該是三年前開始,那時倘若蕭灼執意要將謝枝意扣下未嘗不可,但他還是暫時選擇放了她三年的自由。
彼時,蕭灼心有不甘,到底還是顧念著謝枝意的安危放她離去,而在他重返盛京時,所有布下的棋子都蟄伏其中,此後一切盡在他和蕭禹的掌控。
而今看來,這三年的時光足以抵過日後朝夕相伴、她的心甘情願,也不算太糟糕。
蕭禹是越發猜不透蕭灼心底在想些什麼,「布了這麼大一場局,既能從中拔除蕭焱在盛京里的眼線又能叫你俘獲阿意的芳心,蕭灼,若非你是朕的兒子,朕都要視你為最可怕的對手。」
蕭灼心機深沉,走的每一步都運籌帷幄,小心謹慎的同時又不惜用自己入局,劍走偏鋒,無人可知他的真正心思。
然——
蕭禹幽幽一嘆,「有時候心計太深也不是一件好事,既然你已經得到了你最想要的日後千萬記得收斂些,一旦露出破綻,依著阿意的性子,恐怕寧死都會逃離你身邊。」
「不會。」蕭灼斬釘截鐵。
他費了這麼多的心思才叫她終於喜歡上自己,自然不會叫她看清事情的真相。
畢竟,他是那麼醜陋噁心,行走在黑暗之中,縱然她也一併跟著陷落進沼澤,卻依然不染塵垢。
不就是偽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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